他的手指在那片海域的西侧停下,那里有两个黑色的小字:“无羲”。
“这是哪里?”容溪敏锐的感觉到,问题一定和这个地方有关,而冷亦修正是想到这个关键的所在。
“这是一个部落,人数并不多,但是常年居于深山老林,那里的毒虫蛇类极多,所以,外人很少有进去的。”冷亦修的语气微凉,嘴角的笑意深深,有些意味深长。
“可是,”铁同走过来,搓着手说道:“王爷,这些年我们辰阳与无羲并没有什么过节,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少主坚持一定要走那片海域,我们根本不会去那里,平时也根本没有去过啊,怎么会……”
“所以说,”冷亦修淡淡的开口,语气平静,却如海面下的暗涌,他的眸光冷如坚冰,“这件事情,是冲着本王来的,你们不过是他们的牺牲品,想借你们的死,让辰阳和大昭起了纷争,好从中得利罢了。”
“无羲……只是一个人数很少的部落,他们……”铁同还是有些想不通,这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就算冷亦修说的是对的,那么他们那么少的人,即使挑起了事端,又能如何?
“无羲,人数很少的部落,有毒虫出没,”容溪脸上的笑意森凉,她的目光注视着地图上的两个字,语气中慢慢添了几分玩味,“或者……和苗疆有关?”
冷亦修转头看着她,目光中带了笑意,“你总是那么聪明,不错,无羲的那位族长,三年前娶的正是苗疆老王的小女儿,也就是咱们七公主驸马爷的妹妹。”
容溪心中了然,两个人相视一笑,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了涌起的杀意微微。
七公主无意中发现,在东厢房的那一排房子中,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屋子总是拉着窗帘,哪怕白天也是如此。
刚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在意,东西厢房是宫女太监门的住处,她怎么会想到去看那种地方?只是一次无意中,从外面回来,听到两个小宫女在嚼舌头,她这才注意到。
更奇怪的是,她自从注意到了之后,发现达克列去过几次那个房间,而且还是等她晚上睡着了之后。
这种奇怪的现象让她心中狐疑,充满了好奇,难道说……那个房间里藏着女人?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她自己否定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达克列就算是要偷腥,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倒不是因为他会顾忌自己的感受,而是那个小屋子里又黑暗又潮湿,有什么好的?
七公主对这个房间留上了意,便时时刻刻想要弄明白达克列到底在搞的什么鬼,那个未知的结果就像是一把小手,不住的挠着她的心间,让她坐立难安。
终于,这一日,达克列出宫去了,她急忙让两个小宫女在宫门外守着,她自己悄悄的进了那个房间。
刚刚一推开门,屋子里的潮湿之气就扑面而来,而空气中还夹杂着腥甜的味道,让她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房间里很暗,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灯,挂在墙壁上,她努力的拢着目光环视着四周。
这一看之下,吓得她差点大叫出声,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一种恶心感在肚子里七冲八撞,她急忙慌不择路的冲出了房间,跑到树下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几个宫女急忙过来,拍打着她的后背,“公主,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七公主吐了很久,感觉肚子都吐空了,再吐只能吐出水来,这才慢慢的止住了,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发青发灰,手指用力的抓着树干,赤金镶宝石的护甲在树干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抓痕。
小宫女不敢吱声,只是在一边默默的垂着头,等着她吩咐。
七公主望着天边的云,她的眼底涌起无边的恨意,如暴风雨来前的天空,一层层的低压下来。
天之骄女,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究竟是怎么样一步错,步步错,行至到了今天?自己从荣光万丈,变成了今天这副样子,而将来……将来呢?将来在哪儿?
她微微闭了闭眼,心底涌起无边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