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维见他这样阴阳怪气,不停的打哑谜着实有些心烦,摆了摆手说道:“世子有事不妨直说。”
“本世子问你,”达克列眼中的戾气顿生,“你和乌克青在东疆的合作是怎么一回事?”
冷亦维的身子一震,眼睛瞬间睁了睁,他下意识的捏了捏袖中的那个小小的信筒,直觉告诉他,那个信筒所说的一定是东疆的事,而且是大事。
可是……达克列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做得极其隐密,这几年来从未出过什么岔子,可眼下,他忽然觉得,有一个自己无法控制的损失在悄然的向他靠近。
“本王不明白世子所说。”冷亦维心中狂跳,脸上却极力保持着平静,他不知道达克列究竟知道多少,在事情未明朗之前,不承认是他唯一能够做出的反应。
“不明白?”达克列一个讥诮的笑意荡了开来,“齐王不明白最好不过,本世子已经派人去了东疆,乌克青不在东疆便罢,如果在……”
他阴冷的笑了起来,后面的话没有再往下说,书房内的烛火突然跳了跳,他的笑容忽明忽暗,显得有些诡异。
冷亦维的心头也跟着一跳,他明白达克列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心中焦急却又奈何不得,严格的说起来,这是人家苗疆内部的事情,兄弟相斗,骨肉相残和他一个齐王也没有半点关系,可是,如果他开口阻止就一定是不合适的,可如果不加在阻拦,那东疆……
他心里压抑不住的恨意和怒火交织,想着达克列刚到京城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苗疆世子,外部蕃王世子不奉诏不得入京,他还像只老鼠似的藏着,如果不是自己觉得奇货可居,恐怕他现在还要四处躲藏着寻找出头的机会呢。
如果……不是自己让他“无意”中与大皇子“巧遇”,又旁敲侧击的说了一些苗疆奇特的蛊之类的东西引起大皇子的兴趣,想必最后他也不会让达克列去给七公主看中的那个人下蛊,更不会阴差阳错的成为驸马!
现在,他也不可能坐在这里趾高气扬的跟自己说话!
冷亦维微微敛了眸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是世子和苗疆的事,恕本王无法多言,只是请世子做事之前三思而后行,多顾忌一下结果。”
“哼!”达克列并不领情,冷冷的一声哼,甩手站起来说道:“本世子当初就是太顾忌后果!否则的话,乌克青早已经不再人世了!”
他说罢,也不再理会冷亦维,大步而去。
冷亦维坐在那里,脸色阴冷,他闭着眼睛长长的出了几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这才从袖中拿出那个小小的信筒,就着灯光看了起来。
那上面只有几行小小的字,言简意赅,却如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入了冷亦维的眼睛,让他的太阳穴都跟着一阵剧烈的跳动。
上面是习军师的字体:“燕头领已经叛变,在返京途中与容家人见面,继而失去了踪迹,新头领正全力追查,特告知王爷。”
冷亦维就着烛火看了良久,仿佛不相信那信上所说,他突然间明白,达克列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是燕头领那里走漏的消息?
他突然又想起那个叫宁希的人说过的话,他说“如果王爷不及时医治,恐怕要病上一阵子了”,这句话和这件事情之间有无什么关联?
冷亦维越发的不安起来,总觉得这些事情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偏偏又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他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派人再去东疆去一趟?亦或者……自己亲自去?
冷亦维这里焦头烂额,冷亦修和容溪却悠哉悠哉的逛到了四皇子的府门前,门前已经挑起了灯笼,黄色的烛光晕染着台阶上的那一方青石地面,看上去有了几分暖意,微风轻轻吹来,灯笼荡来荡去,下面的光影也随之摆动。
门前有两个家人站定,看到有人过来,定睛一看,急忙下了台阶来道:“原来是宁王殿下,您请下马稍候,小的立刻去回禀我们爷。”
冷亦修点了点头,“好。”
容溪看着那家丁飞奔而去,不由得说道:“这四皇妃治家也不错,家人没有半分骄躁之气,亦或是看到这位宁王才如此有礼?”
冷亦修一笑道:“并不只是因为我是宁王,而是你前面说得不错,四皇妃治家有方,家中家丁出门办事或者采买都力求公平,完全没有仗势欺人之事发生。”
“噢?”容溪微微一诧,对这位四皇妃更有了几分兴趣。
两个人正在闲聊着,那家丁又快步跑了出来,招呼着两个人又挑了几盏灯笼,脚步声也随后响起,一人从里面闪了出来。
容溪微微侧首,看了看身后的马车,接着又调过头去看着走出来的四皇子,嘴边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