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松轻哦了一声,淡淡道:“老王也真是乱弹琴。”
高轩心里抽了一下,段瑞松这话什么意思?瞧不起自己,还是另有所指?
高轩觉得全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一直牢记着父亲说的话,用心用脑,不要被别人左右,所以他显得很坦然,他也知道,年轻人的进步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是显得极为刺目的,段瑞松四十多岁才是正科,像高轩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村小组里干组长呢,这种抵触情绪很难保证不会出现在段瑞松心里。因此,高轩暗暗告诫自己,自己需要做的是工作,至于工作以外的东西,需要认真把握。
随着段瑞松的一声“将军”,刘正官推开棋盘笑道:“段镇,这么多年没见,棋艺大增啊。”
段瑞松呵呵一笑道:“正官,你有心思。”
刘正官耸了耸肩,吸了一口烟道:“我能有什么心思啊,你来了,跟着你干事,心情好得很呢。”
段瑞松也不多说,道:“高镇长,来杀一盘?”
高轩笑道:“下棋我三脚猫,哪禁得起段镇长的犀利攻势啊,甘拜下风。”
“年纪轻轻,没有斗志可不行啊。”段瑞松笑了起来,“就像顺岗的发展一样,是需要斗志的。顺岗一直依赖于旅游业和农业,工业是短板,现在发展方向变了,难免会不适应,面对新生事物,没有昂扬的斗志,就会败下阵来的呀。正官,你分管工业,担子更重,卵子再长戳不破天,这个思路确定下来了,还是要面对的,是不是?”
段瑞松看上去挺斯文的,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高轩一呆,不过这种粗蹋塌的感觉倒是挺不错,微微笑了一下,刘正官却是道:“段镇,不是我叫苦,招商引资是趋势,可问题是这个任务下得太大了,咱们关上门就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下任务下指标我不反对,但总也要切合实际吧?工业最牛逼的乡镇是哪个?不是他王泽州待过的地方,是黎城。人家现在都要求实事求是,不再弄虚作假,他王泽州还抱着他那一套,亿元项目?现在靠的不是包装啊,任务下得太多,我看呀,要么是反弹,要么就是软抗。”
“正官,你这个态度不对。”段瑞松批评道,“人吧,总得有奋斗的方向,愚公有移山的精神,咱们难道还不如愚公?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但是不拼一把,出工不出力,说大了,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对不起组织的培养,说小了,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是不是?尽力而为吧。”
高轩在边上听着,觉得段瑞松说的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高轩总觉得这番话里有一种阴阳怪气的味道。
“高镇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段瑞松突然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