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看了他一眼,依旧沉默不语,是不知说什么。
她的怏怏不乐让萧华雍也受了影响,喜悦不起来:“我告知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沈羲和问。
“齐大夫说在西域听说过与我类似之病,只不过是几十年前之事,需得再去暗访调查,若是能够查出这桩往事,或许我体内是何毒便能够水落石出。”沈羲和唤谢韫怀齐大夫,萧华雍也妇唱夫随,跟着这样唤。
“当真?”沈羲和目光一亮,这的确是个好消息,眼下再没有什么,比萧华雍体内的毒更令沈羲和挂心,因为这毒三五年若是还寻不到解药,萧华雍的身子就再也撑不住。
哪怕不是剧毒,在体内埋藏救了,纵使有神医穷尽手段呵护,萧华雍的肺腑还是在不断遭受毒物的侵蚀。
“嗯。”萧华雍见她毫不掩饰的喜悦,眉宇间的愁云一扫而空,心里也甜如饮蜜。
她不希望他早逝,这意味着她愿意与自己白首偕老。
所以他不敢告诉她,谢韫怀只说有这一桩听闻,涉及到西域古王国一桩秘闻,且这个古王国早就在二十多年前一夜之间消失无踪,要追查起来不啻于大海捞针。
但终究是有了一点希望不是么?
有了好消息的缓冲,沈羲和终于有心情与萧华雍说话:“你没有打算在半路对陛下委派之人设伏?”
沈羲和原本以为萧华雍是不会让裴展带来的人如西北王城,会在本路就对他们下手。
“岳父去世,呦呦以为谁最开怀?”萧华雍反问。
沈羲和第一反应是祐宁帝,但仔细想想却并不是:“突厥。”
自沈岳山十五岁上战场,一战成名之后,就是突厥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山,三十余年不知发起了多少次战争,尤其是在祐宁帝陷于宦官之乱的那几年,更是来势汹汹。
要是没有沈岳山,祐宁帝这皇位是真的坐不稳。
终于,沈岳山没有了,只怕此刻突厥在举国欢庆,这个时候他们很可能已经在伺机而动,准备一场战争,在西北失了沈岳山士气萎靡之际,大动干戈,以雪多年被沈岳山压制之耻。
“你要让裴展上战场。”沈羲和瞬间明白了萧华雍的打算。
“陛下是知晓我来了西北,他派裴展过来,目的就是防着我,我若有异动,裴展有个三长两短,景王就能与我不死不休,他便能作壁上观。”萧华雍虽然与萧长彦注定要一战,可也没有想过这么早就撕破脸,更不会如了陛下的意。
陛下有张良计,他有过云梯。
“且今日我入城,所见……”萧华雍又多了一重顾虑,“西北百姓如此悲痛,若无合情合理的解释,只怕要寒了他们的心。”
仅仅只是耿良成投向了陛下,且毫无证据,或者拿出与嘉辰太子暗中勾结的证据,都不能抚平西北百姓被欺骗的心,但若耿良成与突厥勾结,百姓势必会对沈岳山假死释然和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