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马过来吧,你们这些恶狼!
“去你妈的!”
一个熟悉的叫骂声传入耳朵。
就听哎呀一声惨叫,那个齐师爷倒在地上,额角全是鲜血,金丝眼镜的镜片都裂了。
磊子?!
没错,来人不仅有磊子,还有老黄,地瓜,小飞,甚至还有受伤的二哥。
他们的手里提着各种各样的劳什子家伙,磊子手里握着一块只剩下半截的板砖;地瓜和小飞手里提着木棍;老黄拎着一个空空的铁皮汽油桶;二哥手里举着赶山棍。
跟这些服装统一,训练有素的排教汉子比较起来,磊子他们就像是一群农民军,无论是服装还是武器,都比排教的人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但不得不说,这一刻,这群农民军让我深深地感动。
面对凶狠的排教人马,他们在明知道不是排教对手的情况下,仍然冒着生命危险,义无反顾地冲出来救我,这份情谊,令我萧九终生难忘。
磊子一板砖拍在齐师爷的脑袋上,让那齐师爷脑袋开花,抱着头蜷缩在地上。
磊子却没有就此罢手,一脚接着一脚,狂风暴雨般踹在齐师爷的身上。
齐师爷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就像肉球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发出如同杀猪般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叫得凄惨。
邝堂主大吃一惊,厉声叫骂道:“妈的!他们竟然还有埋伏!给我砍死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走!”
邝堂主命令一出,立马有一半的壮汉退出包围圈,转身提刀冲向磊子他们。
围困我的十多个壮汉,此时被分散了一半的兵力,我的压力也随之小了一半。
不得不说,磊子他们成功地解决了我的危机,吸引了敌人的兵力。
可是,这样一来,磊子他们的处境却变得岌岌可危。
在五个抬棺匠里面,也就只有磊子有点功夫,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工夫,甚至都没有实战经验,全凭着一腔热血,在跟那些刀手搏命。
乒乒乓乓!
一阵短兵相接过后,二哥和老黄率先倒了下去。
二哥手中的赶山棍被斩断了,失去重心,腿弯被踹了一脚,跪在地上。
老黄的背上挨了一刀,被砍翻在地上,背心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生死未卜。
地瓜和小飞战战兢兢地守护在磊子身后,惊恐万状地看着这群疯狂的野狼。
他们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乡下人,从来就没见识过什么是江湖,今夜发生的一切,让他们感到深深的恐惧和害怕。
“老黄!老黄!你没事吧?”磊子嘶声吼叫着,愤怒地扯下外衣,露出精壮的身板,把那胸口拍得咚咚响:“王八犊子,老子跟你们拼啦!”
磊子瞪红了双眼,大叫着冲入敌群,只身一人,在重重刀影中奋力搏杀,险象环生。
兄弟们的情谊深深感染了我,我的眼睛也红了,怒吼着挥动赶尸鞭,以一敌八,试图冲出包围圈。
寒风肃杀,谁也不知道,在这个山中小码头上,正在展开一场惨烈的厮杀。
惨叫声,怒吼声,在山谷里回荡。
但是码头上,除了排教的人马,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就算是一头软弱的羊,在遭到群狼围攻的时候,也会竖起自己的羊角,跟群狼殊死一战。
而我,萧九,此时就是这头羊。
我的羊角已经高高竖起来,谁想干掉我,我也必须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刀光飞旋,鞭影闪烁,点点鲜血伴随着点点火光四散飞溅。
夜风拂过,码头上飘荡着浓烈的血腥味。
“来啊!不怕死的继续上啊——”
我右手拎着赶尸鞭,腰板像标枪一样站得笔直。
这是我从陈秀才身上学习的精神,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昂起不屈的头颅。
我的脚下,横七竖八躺下了四个刀手,有人没了声息,有人还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而我,衣衫尽碎,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有一道刀口,自左肩一直斜着划拉到右胸,皮肉都翻卷起来,格外瘆人。可是,我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我的心中,有着熊熊燃烧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