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有的地方叫“清明吊子”,有的地方叫“标坟钱”,各地叫法不甚相同,不过作用是一样的,都是用来安抚魂灵的。
送葬人员依次上完香,鞭炮声再次响起,细雨纷飞中,刘婉莹的尸骸几经周折,终于得以安葬。
我看见磊子微微扬起嘴角,他的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是他能够为刘婉莹做的所有事情。
送葬队伍离开之后,并没有立马回村,而是择路去了后山山洞。
今天,在马村长和陈秀才的带领下,水洼村的老百姓要干一件大事,那就是封洞!其实封洞这个想法,之前也有人想到过,但是都不敢提出来呀,那时候人们还信奉山洞里有洞神呢,谁也不敢得罪洞神。而现在,村民们已经知晓洞中真相,也知道所谓的洞神根本就是个狗屁,所以封洞
这件事情势在必行。
我们抵挡后山山洞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数十村民。
为了封住山洞,马村长还专门找回了一个包工头,那个包工头带了个小团队,专门在外面搞爆破的,听说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工钱,带队赶回来帮忙。
包工头过来跟马村长汇报,洞眼已经打好,雷管也已经安放完毕,只需等村长下令。
马村长点点头,带领大家退到安全范围,然后下达爆破指令。
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整座山体都跟着摇晃了几下,山上的大石头如同雪球般滚落下来,稀里哗啦一阵,扬起漫天的烟尘,很快就在洞口堆积成了一座石头山,把那个吃人的洞口封堵得严严实实。
人群里爆发出阵阵欢呼声,长期以来,纠缠着附近村民的噩梦终于到此结束。
“秀才爷,你看怎样?”马村长问。
陈秀才捋着胡子说:“很好!如此一来,蛊门老祖便再也没法害人了!虽然这样的做法有些残忍,不过对付蛊门老祖那样的畜生,不需要任何的同情!”
我和磊子激动地握了握手,心中出了口恶气,也算是为婉莹报了大仇!
回到水洼村,按照惯例,刘家要招待送葬的人吃饭。
院子里摆了四五桌,老刘也亲自做陪,跟我们一一敬酒,向我们表示谢意。
席间,马村长做了总结发言:“这件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婉莹也好好的走了,生活还是要继续,该面对的现实终究要面对,该迈过去的坎还得迈过去!”也许是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下了,所以相比前两天而言,大家的心里要好过许多,就连磊子,也表现得轻松了不少,至少也没有完全沉浸在悲痛之中。毕竟,就像马村长所说的,生活还得继续,走
的人已经走了,但是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
这天晚上喝了不少酒,马村长不胜酒力,早已经被人送回去睡了。
最后桌上只剩下几个人,我,磊子,老黄,陈秀才,以及老刘。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闲聊,不知怎么就说到刻碑这个话题上,说着说着,老刘忽然一拍大腿:“说到这里我才想起,前几天刻碑,我碰上一件稀奇事儿!”
大家都喝到兴头上,于是让老刘讲讲,到底碰上了什么稀奇事儿。
老刘喝了口酒:“差不多十天半月之前,住在咱们村北面的那个杜老太太过世了,这事儿你们不知道吧?”
“什么?杜老太太死了?!”我大吃一惊,随即心中涌起阵阵难过。
“咋的?你认识这个杜老太太?”磊子看我的表情,以为我跟杜老太太很熟悉。
其实吧,我跟杜老太太并不算熟,只是这杜老太太,在咱们水洼村,是一个响当当的名人。
但是,她出名并不是因为什么好事,她是因为自身的悲惨而出名的。
换句话说,杜老太太是个非常苦命的人。据说杜老太太当年是被土匪抢到这里来的,后来生了急病,就被匪帮给扔了,结果被当地的一个猎户所救,幸运地活了下来,但是这场病夺走她的大部分记忆力,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记得自
己姓杜,所以打从我记事起,后来村子里的人都叫她杜大娘,因为那时候她已经六七十岁了吧!杜大娘的老伴死得早,是山林里打猎被野猪咬死的,死的很惨。杜大娘这辈子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大儿子前些年患病死了,二女儿从小就被人拐走了,杳无音讯,只剩下最小的三儿子还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