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把她揽进怀里:“笙笙,你要养胎,不要管,我去查。”
是夜,月朗星稀。
深巷里,没有路灯,四周漆黑,风声呼啸,犬吠声不停。
看不见人脸,只见一道人影,七拐八拐地走进了一栋旧楼里,他频频往后查看,见无人跟来,才推门进了一户老旧的套房。
屋里有灯,这才照见男人的脸。
他上前:“大小姐。”
苏伏随意翘着一条腿,半躺在沙发上,右手食指中指间,夹了一根烟,一旁的茶几上,透明玻璃的烟灰缸里,烟头已经满出来了。
她抬了抬眼皮,看向来人:“怎么样?”
男人回道:“蒋平伯已经被抓了。”
苏伏慢条斯理地吐了一口烟圈:“徐家呢?”
“刑侦队把案子扣下了,徐家还没有什么动静。”
她勾唇,笑了:“正好,再给他们送份礼。”从沙发上坐起来,她咬着烟嘴,摸到手机,拨了电话。
只响了一声。
那边是个男人的声音:“三夫人。”
苏伏眯了眯眼,夹着烟,在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烟熏的嗓子微微沙哑,语调慵懒:“秦三,可以继续下一步了。”
秦云飞道:“我明白了。”
刚挂了电话,苏伏的手机便又响了。
她看了一眼,接了:“父亲。”
苏丙邺张嘴就训斥:“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还要去惹秦家的人?”
她把手机拉远了几分,气定神闲地回了话:“他们过得太舒坦了,我却要东躲西藏,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她这个人,睚眦必报,记仇得很。
苏丙邺在那边暴跳如雷:“要是被你四叔知道,我可不敢保证他还会让你东躲西藏!”
“四叔?”苏伏冷笑了一声,语气陡然强势起来,咄咄逼人,“四叔四叔,张嘴闭嘴都是他,你就那么怕他?”
苏丙邺被她说得一噎,平日里主见到底不如女儿,语气放软了几分:“现在苏家都是他在做主,你若是不忍着——”
她打断:“为什么要忍?”她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旋了两圈,捻灭了,“你以为你一直忍着,苏家就会换主吗?他苏问不管苏家,就会放手让我们接管吗?别痴心妄想了,就算老爷子没了,也轮不到我们。”她嗤笑,“你信不信,老爷子要真没了,苏问立马就能把我们全部扫地出门。”
老爷子多少还顾念几分骨肉之情,毕竟都是亲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再不喜欢,也不会动手,可苏问就不同了,没了老爷子这层关系,他才不会心慈手软。
苏丙邺态度已经软和了,但依旧优柔寡断,瞻前顾后:“那也不能现在就打草惊蛇。”他太了解苏问,不碍着他还好,让他不顺眼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苏伏轻描淡写般,说:“都已经打草惊蛇了,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眼角眯了眯,危险而狠辣。
次日,小雨绵绵,临近除夕,气温骤降,气象局报,近日有雪。警局办公室里烤了火,依旧刺骨的冷。
霍一宁穿绿色军大衣,里面一件牛仔外套,搭衬衫,也不怕冷,敞着拉链,一副痞相,问刚从审讯室出来的赵腾飞:“还是不说?”
“什么都不说。”
蒋平伯死活不说,一直守口如瓶,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
霍一宁转问蒋凯:“你那边查得怎么样?”
蒋凯也摇头,表情很挫败:“蒋平伯跟了老爷子二三十多年,老家那边没什么近亲,都几十年不来往了,除了徐家,根本没有其他的社会人际关系,最近的联系人也只有徐家,什么异常也没查出来。”
这是又走到死胡同了。
门开,一阵冷风进来。
霍一宁抬头:“杨局。”
警局的杨局长走在前头,双手背在后面,板着脸,后面还有个人。
霍一宁起身:“于检察官怎么过来了?”
是检察院的高级检察官,于方明。
“霍队,徐家的案子是不是该上报检察院了?”于方明一身西装革履,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他掸了掸肩上的雨水,说,“我们收到检举,徐家涉嫌走私与洗钱。”
靠!
谁捅的?!
谁他妈在背后搞动作?
当天,案子就移交给了检察院,警队的刑侦二队与缉私局协助调查,这还是第一次,刑侦一队的案子,被中途截胡。
霍一宁自然不答应,下午就去了杨局办公室:“局长,这个案子我来查。”
杨局脸很臭,狠狠瞪他:“不行,全国人民都知道徐家的外孙女是你女朋友,你得避嫌。”
霍一宁顶了顶腮帮子,退了一步:“让我们一队协助。”
杨局一杯茶撂下,不像平时那么嘻嘻哈哈了,非常严肃:“协助也不行,你知情不报,私自把案子扣下来,不脱了你的警服就不错了,别再跟我东拉西扯,赶紧把案子整理好,交给二队去跟进。”
这个霍疯狗,太野,完全不听管教,杨局长头真是痛得不行。
霍疯狗不肯:“局长——”
杨局随手抽了本书砸过去:“你给我差不得就得了,别以为老子宠着你你就能胡来,下午就给我滚去九里提,好好地给我在那反省。”
霍一宁徒手接了书,扔进垃圾桶,转身走了。
杨局:“……”
嘿!脾气还不小!
汤正义和蒋凯他们都守门口呢,见霍一宁冷着脸出来,就知道没戏了,霍一宁啥也没说,拨了个电话。
“黄队。”
打给二队的队长做什么?
哥几个都竖起耳朵听。
难得天上下红雨截了一队的案子,黄队那个嘚瑟啊:“什么事啊霍队?”
霍一宁开门见山:“徐家那个案子,让我参与。”
黄队打太极,拿着鸡毛耍令箭,义正言辞地说:“不行啊,局长特地叮嘱了,不能再让你插手。”
霍一宁简明扼要:“私下。”
黄队嘿嘿:“私下也不行。”
霍一宁舔舔牙,拖腔拖调地:“哦,这样啊。”
这语气,怎么回事,怎么让人毛骨悚然的。
黄队抖抖鸡皮疙瘩,装模作样地表示很遗憾:“真是抱歉了。”哈哈哈,抢了霍疯狗的案子,爽啊,爽歪歪!
黄队正嗨着呢,耳边冷不丁砸来霍一宁懒洋洋的声音,痞里痞气很欠揍的语气:“突然想起来件事,两年前还是三年前,黄队你有次遗失了一把公家的枪支,后来在哪找到的来着?”
正偷乐的黄队:“……”一口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
艹,这只疯狗!
他么的什么时候搞到了他把柄?
大家都是警察,人民的父母,能不能别玩阴谋论啊?能不能光明磊落点?能不能不这么阴暗?
黄队尬笑,没骨气地妥协了:“霍队,有话好好说嘛。”丫的,认怂了……
霍一宁笑:“好说。”
警局的哥们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领神会了,队长是真的奸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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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卡到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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