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庄主客气了,但说无妨。”王默笑道。
“好。你老弟既然是江湖中人,想必也猜得出这次巢湖大会的用意。老实说,俞某不可能成为江北武林盟主,最多做个江北堂口的堂主。
俞某心中早有江北第一盟主的人选,那便是姥山宫的宫主。
俞某与廖宫主认识二十多年,知道他武功了得,远胜江北武林道上的许多高手,他若论第二,没人敢论第一。”
“俞庄主,你就直说了吧,想要在下怎样?”王默说道。
“俞某希望你老弟能加入我们,一块儿支持廖宫主。他若做了江北第一盟主,以你老弟的本事,至少也能做个江北香主。”
香主听上去好像不大,但要知道俞四所说的香主是指江北香主,就远非一般香主能比了。
寻常香主最多管二三十人,但要是做了整个江北武林的香主,那管的人可就多了,足以和寻常帮派的帮主或门主相比。
“俞庄主,你太看得起我了。”王默笑道,“在下无帮无派,懒散惯了,恐怕无法答应你的要求。”
闻言,除了俞四,包括尤二在内,都是神色一变。
但王默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俞庄主,在下明白你的意思。在下也不会加入其它势力,如果廖宫主武功最高,做了江北第一盟主,在下自当听他号召。”
“容朝阳,你可要想清楚了!”一个老者喝道。
“在下想得很清楚。”
“如果你……”
“咳咳。”俞四咳嗽了一声,笑道,“容老弟,你这么说,也很给俞某面子。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俞某就带各位去拜访廖宫主,他得知有这么多人支持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尤二听了,暗暗惊诧。
他认识俞四多年,到过俞家庄不下三十次,但俞四从未说过要把他带去拜见廖一仙。
他也不敢开口。
怎么这一次,俞四突然说要带他们去见廖一仙?
难道真是因为巢湖大会吗?
而且他也听得出来,俞四只叫王默一人好好休息,没有叫他们几个好好休息,分明就是特别优待王默。
难道俞四看出了王默不是等闲之辈,所以才会这么做?
席散之后,尤二想到半夜,因为与王默同住一间客房,突然翻身坐起,叫道:“容老弟,你真是我的贵人啊。”
“什么贵人?”王默根本没有睡着。
“要不是遇见你,我只怕见不到廖宫主。”
“怎么会呢?巢湖大会一旦召开,谁都能见到廖宫主。”
“我的意思是说,在大会召开之前,我根本不可能见到他老人家。”
“哦。”
“容……容兄,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我哪是什么真人啊,快睡吧,明天还要见廖宫主呢。”
尤二听了,不敢再发出动响,免得吵到王默,但哪里睡得着?一直处于兴奋之中。
翌日,俞四果然没有失言,吃过早饭,就亲自带王默、尤二等人去拜见廖一仙。
姥山宫就在姥山岛上。
姥山岛位于巢湖之中,自从廖一仙做了巢湖帮的帮主,姥山就成了禁地,别说外人,就连巢湖帮的许多弟子,若没有允许,谁也不敢靠近姥山百丈。
姥山地形椭圆,岛上林木葱郁,四季如春,姥山宫就掩映于林木之中,隐约可见。
此岛山颠有一座宝塔,并非后世之人所建的文峰塔,而是叫“真仙塔”。
这座宝塔是廖一仙叫人修建的,足足花了一年多时间,原本没有名字,但十多年前的某日,有人亲眼看到塔顶坐着一人,但转瞬间,塔顶之人就不见了,而廖一仙的名字有仙,所以就把此塔称为“真仙塔”。
至于那个“仙人”是不是廖一仙,无人知晓。
姥山宫,或者说姥山岛,有三百多人,无一不是巢湖帮的“精英帮众”。
二十多年前,巢湖有二十七个能人,乃水贼头目,分做六股,一夜之间被廖一仙收服,杀了三个头目。
几年前,二十四个头目死了六个,现在还剩下十八个。
这十八个头目,就有六个住在岛上。
这倒不是其他十二个头目的武功低于这六个,而是这六个头目最得廖一仙信任。
就算是手下,也有亲与比较亲和最亲的划分,不可能一视同仁,也不现实。
王默等人到了湖边,上了一艘快船,不一会儿就到了岛边,下船上岛。
走到一处时,却有一座古庙,竟有十多个弟子负责看守,俨然禁地。
这座古庙始建于晋代,用来祭祀湖中女神,故名圣妃庙。
只见六个书生模样的人了禁地,其中两位就是王默昨日所见两人,而六人之中,一人气度不凡,腰间悬着一柄三尺青锋,年纪不是最大的,但段位“坐照”,乃是个绝顶高手。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一个书生吟道。
另一个书生却是吟道:“江头日暖花又开,江东行客心悠哉。高阳酒徒半凋落,终南山色空崔嵬。圣代也知无弃物,侯门未必用非才。一船明月一竹竿,家住五湖归去来。”
“哈哈。”第三个书生笑道,“两位贤弟所吟之诗皆出自晚唐罗隐,我也来一首。抛却南阳为主忧,北征东讨尽良筹。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千里山河轻孺子,两朝冠剑恨谯周。唯余岩下多情水,犹解年年傍驿流。”
昨日那个与尤二起冲突的书生说道:“三位兄长都吟罗隐之诗,小弟岂能落后?莫把阿胶向此倾,此中天意固难明。解通银汉应须曲,才出昆仑便不清。高祖誓功衣带小,仙人占斗客槎轻。三十年后知谁在,何必劳君报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