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没有说话。
宋瑧说道:“就算武当派不插手,那公孙子楚的师门呢?”
“公孙子楚的师门?”王默诧道。
“公孙子楚的师父名叫‘文弘’,乃‘文保’最得意的门生,而这位‘文保’不但是‘文杰’的第一高足,还是儒门领袖。”宋瑧不想让王默掉以轻心,有多严重说多严重,“那‘文弘’才高八斗,为人正派,乃当朝首辅,他若知道内幕,或许不会插手。但‘文保’呢?此人是儒门领袖,绝不会坐视不理。”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我师父当年之所以辞官,就是跟他有关。”宋瑧说道,“论辈分,他是我的师伯,我不该说他什么,可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有一说一。
他门下弟子众多,但多数是腐儒。
他这个人又向来爱惜名声,一旦知道徒孙被人‘欺负’,势必会动用儒门之力……
算了,可能是我看不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会这么想。不过你心中最好有数,免得到时候人家找上门来,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王默听后,便点了点头,满脸感激的说道:“宋大哥,多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使我有所防备。”
“其实,我身为儒门中人,不该跟你说这么多的,但我就是管不住我这张嘴啊。”宋瑧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说道,“释道儒三家,儒家弟子不比其他两家弟子少。
但多年以来,儒家弟子要么隐居山林,要么热衷于做官,极少参与江湖中事。
两百多年前,当时还不是元朝皇帝的忽必烈召开了两次佛道大会,两次都是佛门获胜,道门落败,道门一度低迷,而儒门中人曾列席盛会,作为旁听。
但因为这两次大会是由蒙古当权者召开的,所以儒门弟子根本说不上话,即便说了,也没什么用。
自那以后,儒门一分为二,要么为蒙古人做事,要么隐居不出。
几十年后,天下大乱,儒门弟子频频现身江湖,出了不少高手,最厉害的当属‘文墨先生’。
这位老先生是我的太师祖,论武功,堪称儒门第一,论学问,不在任何一位文学宗师之下。
朱元璋建立大明之后,大部分儒门中人都想选我太师祖为儒门领袖,可是我太师祖看出朱元璋那个人不会允许儒门领袖存在,说到底,就是怕儒门有了领袖之后,对他的统治不利。
于是我太师祖谢绝了众多儒门耆老的好意,并严令门下弟子不得干政,最多只能做官。
那刘伯温也是儒门弟子,只是他身兼数门,曾拜铁冠道人为师,早已超越了儒门弟子的身份。
据我所知,他的死因颇有蹊跷,乃是被胡惟庸害死的。刘伯温死了几年,胡惟庸也死了,罪名是谋反。这胡惟庸曾做过丞相,你知道他是谁的门下弟子吗?”
“文妖。”王默说道。
宋瑧一怔,旋即笑道:“没想到文妖连这个也告诉你了。不错,胡惟庸的师父正是文妖。这个文妖虽然比不上我太师祖,但也是当时儒门极为厉害的高手之一。
再后来,儒门另一个弟子,曾与刘伯温斗过,乃位极人臣的李善长,也死了。
这李善长的功劳不在刘伯温之下,甚至比刘伯温的功劳还要大,朱元璋曾把他比作汉代丞相萧何,乃大明开国第一文臣。
李善长死后两年,皇太子朱标也死了。
我太师祖对朱标十分看好,认为他是一个难得的人君,得知他突然去世,叹息不已。
仅仅过了一年,我太师祖便去世了。
不过他老人家临终之前,曾把大弟子文杰和二弟子文骚叫到床前,叮嘱了一番。
此后,我师祖与我太师伯便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我师祖因为与一个名叫方孝孺的儒门弟子走得很近,后来朱棣打下南京后,由于方孝孺不服朱棣,骂朱棣是乱臣贼子,被朱棣灭了族,我师祖深受打击,难有作为,最后郁郁而终。
我太师伯文杰原本做过建文帝的官,但官位不大不小,朱棣坐稳天下后,却十分器重我太师伯,让他做了儒门领袖。
朱棣这么做,一是相信我太师伯不会造反,也没能力造反,二是他需要我太师伯帮他稳定读书人的心。
我太师伯看出朱棣的用心,可能是早已得到了我太师祖的授意,就为朱棣勤勤恳恳效力。
多年以后,我太师伯以年老为名,把儒门领袖之位传给了门下大弟子‘文保’,至今已有四十来年。
儒门远非一派,细分起来,连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有多杀派。
我这一派以‘文山先生’文天祥为祖师爷,就以‘文’为名,叫做‘文派’。
文山先生有一位老师,名叫欧阳守道,乃江西人,曾做过岳麓书院的副山长,但没有确定的儒门宗派。
所以,论源头,‘文派’也只能始于守道先生,以文山先生为一祖,以文道先生为二祖,以文墨先生为三祖,也是开派宗师,四祖乃文杰先生,五祖就是文保。
文道先生乃文山先生的义子,而文山先生的长子名叫文道生,十九岁就病故了,文道先生比义兄文道生小三岁,为了纪念这位义兄,十八岁改名为‘文道’。
文道先生在义父文山先生殉国之后,流荡江湖,却于二十三岁那一年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白衣儒圣’这位老先生?”
白衣儒圣?
王默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