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白礼叫道,“竟敢在我雪山派杀了瞿昙寺的高僧……”
“什么高僧?”那都督一般的老者冷笑道,“六十多年前,他的师父白象和尚,被朝廷封为‘大国师’,与我偶遇于罗汉山,说我修炼了不该修炼的武功,还要我停止修炼,免得害人害己。
哼,我怎么会听白象和尚的?
这小和尚当时也就二十多岁,说我应该听他师父的话。我刚才见了他,想起当年的事,怒火一起,就将他们三个杀了。我儿白行呢?”
话音刚落,只见一人跑出殿去,正是白兵。
噗通一声,白兵跪地,叫道:“太爷爷!”
那都督一般的老者微微一怔,问道:“你是我的曾孙白兵?”
“是啊,太爷爷。”白兵十分激动。
白礼又惊又奇。
白兵的太爷爷就是白冷禅,他的高祖父,不过据他所知,白冷禅死了三十四年,当时他父亲白兵也就十二岁,他当然还没有出世。
这人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怎么敢冒充他的高祖父?
而他的父亲,居然也跑出去跪下。
“你长大了。”白冷禅说道,“你爷爷呢?还有你爹。”
“我爷爷他……”白兵说道。
“白老弟。”文妖忽然笑道,“你果然没有死,五十多年不见,你的功力越发深厚了。”
白冷禅愣了愣,问道:“你是谁?”
文妖笑道:“白老弟,八十年前,你我相识于天梯山,后来见面不下十次,你怎么把我给忘了?”
然而,白冷禅还是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冷冷说道:“我是右军都督府的左都督,你官居何职?”
文妖诧道:“白老弟,我知道你以前做过武官,但你什么时候当上了右军都督府的左都督?”
“三天前。”白冷禅叫道。
王默看出白冷禅神色不对劲。
他虽然不知道右军都督府的左都督是什么人,但肯定不是白冷禅。
因为左都督乃正一品武官,没有比都督品级更高的武官了,就连右都督,虽然也是正一品,但以左为尊,左都督却是要比右都督更大一些。
尽管五军都督府的权力比不上从前,只有统兵权,没有调兵权(此权在兵部),但五军都督府的左、右都督、都督同知(从一品)、都督佥事(正二品),可以统称为都督,但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陕西行都司正是隶属于右军都督府,白冷禅说自己是右军都督发的左都督,说明他很清楚这一点,可他深信自己就是左都督,则说明他的脑袋出了毛病。
为什么会这样?
王默猜不出来。
“白老弟,别闹了。”白冷禅笑道,“我知道你以前做过耿炳文的手下,所以才会……”
“谁跟你闹了?”白冷禅冷冷说道,“三天前,侯爷上奏朝廷,皇上封为我右军都督府的左都督。
我刚出门,就遇到了一个不开眼的家伙,自称是肃州卫的指挥同知,叫人要查我的底。
我一怒之下,就将他们全都杀了,我出来时没穿衣服,就扒了那个不开眼的家伙的官服,暂时穿上……”
雪山派的人听了,都是震惊。
肃州卫乃陕西行都司最北的一个卫,嘉峪关就在此卫境内,距离雪山派甚远,七八百里之遥。
众人吃惊的不是他这么快就来到了雪山派,而是他杀了官兵。
“你杀了多少人?”文妖问道。
“不清楚,大概三四百吧。”白冷禅说道,“我去了雪山,找了一遍,没有看到雪山派,才知道那座雪山不是这座雪山,于是我一路南下,到了这里……”
“你杀了那么多人,不怕官府吗?”
“哼,一将功成万骨枯!”白冷禅目光一扫,说道,“当年死在我白将军手中的敌人,没有两千也有一千八,官府算什么?都指挥使见了我,也要恭恭敬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