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武官派人来问王默,要不要换一个干净的屋子,王默没搭理。
第三天,那儒生夜里忽然睁开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睡大觉的王默,心想:“这小子气息稳健,远非一般高手能比,即便是阳一谋,也胜不了他多少,怎么会是阳一谋的手下呢?难道是我多疑了?”
次日,赵武官再审王默,但已不是阶下囚身份,而是座上客。
“下官……”赵武官搓搓手,一副讨好样子,“假大……大侠,下官已派人问过阳大人,他老人家虽然没有承认你是他的朋友,但也没有否认,那便是默认了。这几日下官多有得罪,还请你老……”
“是吗?”王默也不说破,“那以后多送些酒来。”
“是是是,不过假大侠,牢房……”
“给我弄两张床来,记得要舒服。”
“好好好。”
不久,王默被赵武官送回牢房,亲自监督,直到牢房里多了两张软床,才欢然离去。
那儒生从头看到尾,一眼不发。
等王默在一张床上躺下后,儒生也躺在了另一张床上。
少倾,那儒生开口说道:“喂,你这么大能耐,怎么不去当皇帝?”
王默翻过身来,说道:“还不是拜你所赐。”
“什么意思?”
“那姓赵的审问我,我只是随便提了一下你师叔,他就把我当成了大官……”
“你果然是……嗯,不对,你……”
“我不认识你师叔,但姓赵的认识,还说你师叔与都指挥关系很好。”
“哈哈。”儒生大笑,“我还以为他只是认识布政使,原来连都指挥使也认识。”
“你师叔跟你一样奇怪,没否认我不认识他,那姓赵的就把我当成了老太爷,小心伺候。”
“原来如此。”儒生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羁假僧。”
“这名字一听就是假的,姓赵的也相信?”
“管他呢。”
“既然你叫不羁假僧,那我便是目空狂儒。来来来,我们击掌为盟,今后我做大哥,你做小弟。”
“为什么不是我做大哥,你做小弟?”
话音刚落,两人都是隔空伸手,较量起内功来。
以两人的实力,真要大动干戈,附近全要毁掉,可两人只是暗斗,所以连床都不动一下。
片刻之后,王默发觉此人内功竟是不在自己之下,十分震惊,便开口叫道:“你年纪比我大,你做大哥好了。”
目空狂儒比他更震惊,心想:“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我八岁就得到了师父的真传,二十岁融会贯通,三十岁自认武林鲜有敌手,四十岁‘入神’,要不是五年前……”
“老弟。”目空狂儒问道,“你武功这么好,为什么要待在这个地方?”
“我没想要待在这个地方,是姓赵的把我当做山匪,非要抓我来。”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这个人好奇心重,所以就……”
“老弟,好奇心重不是一件好事,小心……唔,以你的内功,除非遇到……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你想知道什么?”
王默听了,也不客气,问道:“你老兄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这里有吃有喝,还无忧无愁,我离开做什么?”目空狂儒先这么说,然后才正色说道,“五年前,我被人重伤,躲了三年,总算渡过了危机。
但因为伤势太重,武功尽废。
十个月前,那姓赵的为了贪功,把我抓进来,逼我承认是反贼,说李胡子是书生,我也是书生,就是同伙。真是可笑,照他这么说,当朝百分之九十的文官,都是反贼。”
“为什么不是百分之百?”
“因为那百分之十狗屁不通,全都是买来的官。总之,姓赵的叫人把我打了几次,有一天,我的身体就渐渐好了。我感谢他八辈祖宗,干脆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王默笑道:“你老兄真够宽宏大量的,换做是我,至少也要揍他一顿。”
“我没揍他,就是给他戴了绿帽子……”
“……”
王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