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柄笑道：“原来你还记得邪尊说过的话啊。既然如此，你还不快走？”

原来中州和平协议之后，梅逴龙就说过一些话，大概意思是邪道大势不会与正道大势厮杀，除非正道大势先挑衅邪道大势，此外，即便是邪道大势之间，也不能无缘无故发生火并。

森罗老人虽然一直想成为邪道第一人，取代梅逴龙的位置，可在没有坐上邪道总瓢把子位子之前，他再怎么强势，也不会公然违反梅逴龙定下的“规矩”。

他之所以来终南山，倒不是为了全真派，而是听赫长老说起牛失魂的事，起了疑心。

他知道此事十分重大，除了自己之外，无人能确定牛失魂的身份，所以就亲自带队来到终南山，探探牛失魂的底。

他刚才一见牛失魂，就认出了牛失魂是谁，所以更不会轻易放过这次大好机会。

“走？”森罗老人怪笑道，“我要是走了，他该怎么办？”伸手一指湖中的牛失魂。

“这个不劳你操心，我万象殿自有安排。”

“什么安排？”

“这是我万象殿的事……”

“那我问你，他是谁？”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跟我万象殿一位前辈有关，我得把他请回去……”

“哈哈哈……”森罗老人大笑一声，说道，“我差点上了你大当，丁霸要是来了，他还能不现身？你少在我面前狐假虎威。这个人我必须带走，谁要是跟我抢，别怪我翻脸无情。”

“天齐寿。”忽听川西老母怪声怪气说道，“你好大的威风啊，可曾问过我的意见？”

“你是何人？”

“川西老母。”

“川西老母？没听说过。你……”森罗老人盯着川西老母望了一下，神色微变，“你是……是……”

“天齐寿。”川西老母沉声说道，“你再不走，等我干哥哥来了，有你好看！”

森罗老人面色大变，竟是往后退了几步，说道：“果然是你！好，我走，不过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干哥哥一定要查清楚，否则他……”

话未说完，人突然飞了出去，谁也来不及阻拦，也阻拦不了，已然双掌轰向湖中的牛失魂。

轰！

刹那间，整个饮牛湖如同投下了一块巨大陨石，湖水四溅，漫山遍野像是下了一场暴雨。

不但如此，牛失魂所在之处，周围十丈，彻底往下内陷，不知多深，湖水灌入其中，竟是无法填满，而是迅速往下移，可见森罗老人这一招的威力有多恐怖。

“走。”

森罗老人倒飞出去，只剩一个黑点。

森罗殿的人听了，赶紧下山。

王默赶到坑边，往下一瞧，湖水仍是不断的往下移动，不觉暗暗吃惊。

“师父！”骊山神汉到了近前，就要往下跳落。

王默一把拉住他，叫道：“别胡来。”

此时，万象殿的人也到了边上，关柄神色变来变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哼哼。”川西老母带着绛云仙子缓缓走来，“这两个老儿斗得好，要是全都死了，那就天下太平了。”

“你！”骊山神汉气得要动手。

但王默朝他递了一个颜色，问道：“前辈，你与牛失魂有仇吗？”

“仇倒算不上，顶多是过节。”川西老母怪笑道。

“既然只是过节，为什么你上次出手那么狠？”骊山神汉问出了王默想要问的问题。

“我……”川西老母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是怒道，“这是我的事，你再敢多问，我先毙了你！”

原来，她上次在四隐庄见到牛失魂，当时就认出了牛失魂是谁。

她本来只是想出手试探牛失魂的武功，可没想到牛失魂以为她要杀自己，就用了全力，而她仓促之间，来不及全力施展，就被牛失魂打伤了。

以她的地位和性格，当然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可又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只好怒叱骊山神汉。

“前辈息怒。”王默隐隐猜到了川西老母的来历，只是还不敢确定，但也不想得罪，“既然你老与牛失魂没有仇，那此事就好办了。”

“我上次见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川西老母说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师父。”绛云仙子说道，“人家又没有得罪你老，还尊你为前辈，你……”

“我说你这个娃儿被他灌了迷魂汤吗？怎么老是帮着他？”川西老母不满。

“师父，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怎么会被他灌了迷魂汤。”绛云仙子面孔微微一红，说道，“我只是觉得……”

话未说完，地动山摇，就像是有什么怪物要从地底深处分开大地，蹦出来似的。

数息之后，众人才刚退出，一股水柱冲天而起，达到最高点时，却从里面窜出一人，披头散发，身上只穿一条短裤，浑身邪气，正是牛失魂。

“我终于想起我是谁了！”

牛失魂大叫一声，举手一抓，竟是将水柱当做玩具，犹如水龙般绕身转了数圈，冲向远处，然后炸开，化作一片阵雨，洒落在一片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