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有一副桌头,除了一人是坐着外,其他人都是站着,谁也没有出声。
王默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坐着之人身后的两个老者,正是害死了叶尊的两大“神龙使”,也就是天青明和地生树。
这两个老头双目微闭,对于王默等人的来到,似未放在心上。
至于其他人,总共十八人,修为最低的也是“具相”中段,而最高的,竟然已经是“坐照”高段!
换句话说,除去坐着的那个人,加上严帅和那文士在内,一共二十二个人。
一人修为“坐照”高段。
两人修为“坐照”中段,乃天青明和地生树。
三人修为“坐照”初段,其中一位就是那个文士。
六人修为“具相”高段,内中一个就是严帅。
十人修为“具相”中段。
燕髯客和独孤寒烟事最先注意到的人就是那个修为和他们一样的绝顶高手,两人在互相看了一眼以后,目中都是带着惊诧之色。
他们倒不是被对方的修为给震住了,而是惊奇卢隐身边居然还有这等能人。
此人是谁?
为什么会追随卢隐?
奇怪的是,那人见了他们两个以后,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
原来他正在煮酒,手里拿着把扇子,轻轻摇动,炭火遇风见长,烧得壶底嗤嗤作响。
王默虽然看不出这人修为有多高,可是他见此人形迹古怪,心里便不由想道:“这人虽然没有坐下,而且还在做下人做的事,可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他的地位比天青明和地生树都要高,只要他想坐,没人敢阻拦他。”
只见坐着的那个人,乃是位貌四五十岁的黄衣男子,长相颇为秀气,十指如玉,就跟女子一样。
此人站了起来,朝王默等人一拱手,说道:“诸位大驾光临,鄙人不胜荣幸,请坐。”
然而,真正敢坐的只有燕髯客和独孤寒烟,就连一向高傲的南宫骊,也只是站在独孤寒烟身后。
“自我介绍一下。”黄衣男子说道,“鄙人囚牛公子,排行第一,家父四海神龙。”
“原来是囚牛大公子。”燕髯客笑道。
“燕前辈客气了。”囚牛公子说道,“鄙人请各位到此,有一事相询,不知可否见告?”
“请说。”燕髯客道。
“家父还好吗?”囚牛公子问道,语气显得十分平静。
然而此言一出,除了煮酒之人,就连天青明和地生树,都是神色大变。
为什么大公子会突然这么问?
难道威震四海,修为“入神”的四海神龙会出事?
燕髯客微微一怔,说道:“令尊不怎么好。”
“放屁!”地生树怒骂一声。
只见囚牛公子将手一举,示意谁都不许对客人无礼,地生树再怎么强势,也不敢不听囚牛公子的安排。
“是这样的。”燕髯客长话短说,“令尊与悟空大师比武的时候,尚未分出高下,突然来了一条真龙,好像就是那传说中的‘紫电龙’,与令尊斗了一招,引发海啸……”
囚牛公子神色微变:“难怪今早天色诡异,一副风雨将至的样子,原来是跟那传说中的‘紫电龙’有关。燕前辈请继续说。”
“那条真龙与令祖似乎有什么仇,非要与令尊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令尊在它没有发动大招之前,却是飞向它,没有出手攻击,而是任由它将自己吞掉,落海水遁而去。”
“那也就是说,家父到底是生是死,没人清楚了?”
“确实没人清楚。”
囚牛公子听后,不觉沉默起来。
片刻,他忽然叹了一声,缓缓说道:“实不相瞒,家父前两日把我叫去他的府邸,对我早就有所吩咐。如果他老人家真出了事,我就得承担起神龙大公子的责任。”
“那不知囚牛大公子对于当前之事有何想法?”燕髯客问道。
“燕前辈此番前来,定然是想为群雄说情,对吗?”囚牛公子说道。
“倒也不是说情。”燕髯客笑道,“老朽只是认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群雄虽被困住,但不一定就会束手就擒,一旦发生大战,神龙伏魔阵再怎么厉害,也未必能将群雄全都杀死。”
“燕前辈想让我以神龙大公子的身份请四位龙王撤掉神龙伏魔阵?”
“老朽哪里有这么大的份量?老朽只是就事论事。”
“这么说,就算我不下令撤掉神龙伏魔阵,你老和独孤前辈都不会出手了?”
“老朽不会为了任何人与囚牛大公子为敌,除非……”燕髯客开玩笑道,“除非囚牛大公子也想把老朽困在空明岛。”
“鄙人岂敢。”囚牛公子说道。
这时,洞外传来了脚步声。
众人听到,全都没有出声,而是望向洞外。
很快,只见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僧来到洞外,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大公子。”
“空绝大师。”燕髯客起身说道,“我还想去找你呢,原来你已来了。”
那老僧正是空绝,也就是大内太郎或周防太郎。
空绝僧没想到燕髯客会在这里,神色先是微微一愣,旋即说道:“原来是燕兄。”
他身为出家人,按理来说,除非是极为要好之人,否则都会以“施主”相称。
由此可见,他与燕髯客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
独孤寒烟待要起身,忽见三个人进来了,其中两人王默认识,正是狴犴公子和魑吻公子,至于第三个人,王默之前虽是从未见过,但猜得到对方应该也是卢隐的儿子。
“大哥。”魑吻公子说道,“虽说龙父不在,你年纪最大,威望最高,我们兄弟都会听你的,但你要是做事不公,那就说不过去了。”
“何谓做事不公?”囚牛公子问道。
“你真要放了那些被困在神龙伏魔阵里的人,就是做事不公!”魑吻公子语气颇为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