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稀,人一旦过了七十岁,武功再高,除非修为提升到“坐照”,或者天生长命,不然的话,也跟普通人一样会面临老死局面,能撑到八十岁已算高寿。
就在邓寅将要发话之时,新九郎忽然眼眸微微一抬,开口问道:“阁下何人?”
“中圣院院长邓寅。”
“原来是邓院长。不知少庄主考虑好了没有?”
“庄主身份尊贵,不可能轻易与人交手,即便对手是位绝顶高手。”
“那也就是说,少庄主还想要我多等几天?”
“这个……”邓寅想了想,说道,“尊驾在我刀剑山庄门外坐了这么久,我刀剑山庄却没有酒菜招待,实在是失礼至极。尊驾若不介意的话,邓某想请尊驾喝杯清茶,聊表寸心。如何?”
新九郎微微一笑,颔首道:“听说西湖龙井名满天下,在下倒想尝尝。”
“好,那我们就喝西湖龙井。”邓寅点头。
很快,有人端上茶盘,交到了邓寅手中。
只见邓寅走了上去,就在新九郎对面坐下,距离不过数尺,就像是一对老朋友。
邓寅为新九郎倒了一杯龙井,伸手说道:“请。”
新九郎刚要去拿茶杯,忽见邓寅把手放在茶盘一角,面露微笑,分明就是要和他较量功力。
新九郎淡淡笑了一下,说道:“得罪了,邓院长。”
话落,伸出左手轻轻往茶盘上一抄,竟是已把茶杯瞬息拿走,如蜻蜓点水,毫不费力。
邓寅本以为新九郎内功再高,至少也要和自己僵持一会,谁料新九郎内功之深,已臻化境,他空有数十年内力,却奈何不了人家半分。
“好茶。”新九郎浅尝一口龙井茶水,双眼微微眯了一下,神情惬意,“邓院长,我与宋院长交过手,知道你刀剑山庄的厉害。不过对我来说,除了少庄主之外,其他人均非我的对手。我希望你不要浪费时间了,还是尽快把少庄主请出来吧。”
邓寅毕竟是中圣院院长,听了这话,虽然没有生气,但也激起了他的豪情壮志:“尊驾若想与庄主比试,先得关了邓某这一关。”
“邓院长,你就不怕步宋院长的后尘吗?”
“生死由命,成败在天,邓某若是死在尊驾剑下,那也是邓某学艺不精,死得其所。”
新九郎摇摇头,说道:“邓院长,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说实话,你的勇气与宋院长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境界。宋院长值得我为他拔剑,但你,还差一点。”
闻言,邓寅不由怒了。
但理智告诉他,愤怒不能当饭吃。
况且新九郎并没有说错,论勇气,他确实比不上宋康。
要知道宋康当年可是硬怼过庄主的,而他,就算明知庄主有错,也不敢当面指出。
这就是他与宋康的差别所在。
邓寅按住怒意,淡淡说道:“论境界,我着实比不上宋师弟。然而尊驾的境界,也未必能高到哪里去。”
“我的境界委实不怎么样,所以我才会到中原取经。中原武学,博大精深,若能得高人指点一二,我虽死亦无憾。”
“那么,尊驾何以非要找我刀剑山庄麻烦呢?我中原的世外高人多不胜数,只要尊驾有心,想找绝非难事。”
“高人不一定在世外。贵山庄的少庄主就是一位高人,我不找他取经,难道还想舍近求远不成?”
这话把邓寅说得哑口无言。
足足过了盏茶时间,邓寅才开口:“尊驾这等所为,分明就是咄咄逼人,非要与我刀剑山庄为敌!”
“我无意与谁为敌,倘有冒犯,那也是难免之事。”新九郎淡淡笑道。
邓寅沉思一会,语气陡然一沉:“如果尊驾取得真经,接下来是不是要横扫我中原武林,让天下笑话我中土无人?”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是心口大震。
就连新九郎,也不禁愣了一下。
“我要是侥幸赢了少庄主,自当去别处取经,直到会遍中原所有武林高手,或者败于某位高手之下。”新九郎这话说得好像不怎么不霸气,但其实跟横扫中原武林没什么区别。
当此时,刀剑山庄的人无不又惊又怒。
中原武林乃天下武林中心!
扶桑只是一个小岛国,居然妄想与中原武林争霸天下,岂不是要让中原武林颜面尽失,一败涂地?
无论他们是不是刀剑山庄的人,只要是中原武林的一份子,多少都会有种同仇敌忾的感觉。
蓦地,有个声音自后方传来:“新九郎,你扶桑地少人稀,只不过是个弹丸小国,属于化外之地。当年若非走了狗屎运气,天降异象,致使元兵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兵,你扶桑恐怕已为元朝大军所征服,归化于我中土。你真的以为我中原无人了吗?”
随着话声,只见大批江湖人士蜂拥而至,少说也有三百余位。
走在最前那人是个外罩黑色大氅,足蹬皮靴,身形高大的男子,看上去极为威风霸气,活像个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