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绣走出偏殿准备回小花厅的时候,站在御书房的高台上看了看,发现现在站在高台上值守的宫人太监,还有侍卫,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一批了。
“我把人都换了,”袁义跟安锦绣小声道:“将军和平安在偏殿里喊了几句,外面的人都听到了。”
“人都送那儿去了?”安锦绣问。
“全福在查他们,”袁义说:“不过你放心,有我看着,全福不会乱动刑,乱杀人的。过几天,等这事风头过了,我把这些人派到别处去,总之不会欺负他们。”
“无妄之灾,”安锦绣说了一句。
袁义唉得叹口气,说:“你现在还想着别人?”
安锦绣摇一下头,小声道:“我也不能让我自家的事,害到了别人。”
袁义无话可说,把安锦绣扶坐上了步辇。
袁章看着安锦绣,神情有些胆怯,小心翼翼地问安锦绣说:“主子,这就回千秋殿吗?”
袁义说:“你这是怎么了?谁吓着你了?”
“没,没有,”袁章忙就摇头。
“算了,”安锦绣跟袁义道:“我们回千秋殿吧。”
千秋殿的密室里,安元志把沾着血的毛巾扔一盆血水里了,直起腰身的时候,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腰。
向远清把几粒丸药用水化了,给白柯灌了下去。
安元志看着昏在床上,任他们摆布了的白柯,问向远清道:“这样就行了?”
向远清说:“五少爷,小王爷这伤伤得重,你对小王爷得客气点了。”
“我怎么着他了?”安元志说:“我没打没骂他,还要对他怎么客气?”
向远清看一眼被安元志换下来,扔地上的床单,要不是在床上折腾了一回,这床单上能有这么多血?
“他的事,“安元志一屁股坐床上了,跟向远清说:“你就当不知道吧,反正你就是投到白承泽那儿,他也不会相信你。”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向远清一个没忍住,白了安元志一眼。
“没话想问我?”安元志看向远清翻白眼,倒是笑了一下,问向远清道。
向远清说:“我没什么想问的,这事我不知道最好。”
“是个聪明人,”安元志点头赞许道。
向远清说:“五少爷,从医的人都不会是笨人。”
“这个难说,”安元志说:“不是还有句老话吗?”
明知道安元志的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向远清还是很自虐地问了一句:“什么老话?”
安元志说:“勤能补拙啊。”
向远清闭了嘴,跟安元志说闲话,是他傻。
安元志看看白柯的小脸,问向远清说:“你就给他吃几粒药就行了?他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啊。”
“失血太多,”向远清说了一句,准备安元志要是问下去,他就跟安元志背医书。
安元志却没再问了,伸手替白柯理了理乱成一团的头发。
向远清看看白柯再看看安元志,犹豫再三,还是跟安元志说:“五少爷,这小王爷的长相还真的是像你。”
安元志一笑,心中得意,都说外甥像舅舅,以前在平宁的身上没看出来,那小胖子一看就是上官勇的种,不过在白柯的身上能看出这句老话来了。
向远清被安元志笑得身上汗毛都立起来了,安元志这笑笑得太温和,向远清是怎么想,也不想到安元志能这么温和地冲白承泽的儿子笑。今天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完全不在向远清的理解范围之内了。
安元志看着白柯笑完了,抬头看向远清,说:“你给他看完伤了?”
向远清说:“我得出去给小王爷拿药熬药去。”
安元志说:“在这里不能熬药?”
向远清看看这秘室,熬药不是不行,可这里面没药啊。
安元志也看了看这间秘室,然后跟向远清说:“你拿药来熬吧,这小孩伤得重,我想你还是陪在这儿比较好。”
向远清心说,你不是不放心我把这事往外说?
“我知道向大人是个聪明人,”安元志这时看着向远清道:“聪明人嘴都严。”
向远清扭头就走,跟安元志多待一刻他都难受。
安元志在向远清走了后,看着白柯又是一笑。比起上官勇和安锦绣来,安元志的想法要简单很多,只要人活着,就什么都好说。甭管是他曾经数次想杀了这小孩,还是这小孩要杀了上官勇,又或者是安锦绣这一回想把这小孩杀了,在安元志看来,这些就是不知者不罪,反正只要平安人活着,这些事那就都不算是个事儿。
抱着这种想法,看着这么像自己的小外甥,想想当年平安小小一团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样子,安元志看着白柯是一阵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