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退下之后,白承泽走上前,撩开了布帘,看着安锦绣道:“十天的粮草已经不易了。”
安锦绣起身往外走,小声道:“可我们只在关外待十天吗?”
白承泽跟在安锦绣的身后说:“白玉关应该还有粮草。”
安锦绣坐在了帐中的一张木椅上,跟白承泽道:“白玉关就不用粮草了?那么大的一座关城,能让我们把粮草都带走吗?”
白承泽就站在了安锦绣的身边,道:“能带多少我们就得带多少,打仗的时候,喂饱上阵打仗的人才是正经。”
安锦绣蹙着眉头。
“老百姓自己有办法活,”白承泽小声劝安锦绣道:“这个时候了,我们还是想如何打这场仗吧,白玉关的事,你先放在一边,我们以后再想。”
安锦绣没吱声。
白承泽倒了杯水放在了安锦绣身旁的茶几上,说道:“你还是再想想,你是不是真的要去永康城。”
安锦绣看一眼白承泽倒给她的水。
白承泽说:“不是茶水。”
“你看云苏愿意去永康城吗?”安锦绣收回了目光,问白承泽道。
“他得听从将令啊,”白承泽说:“这还能由他来选吗?”
“若不是心甘情愿,”安锦绣说:“我只怕他去了永康城不出力,反而会坏事。”
“这话什么意思?”白承泽问道。
“杨家跟北蛮人一向有来往,”安锦绣说道:“这个云苏在北地这么多年,他跟北蛮人就完全没有来往吗?白玉关是杨家安身立命的地方,云苏可没有这个顾忌。”
白承泽一笑,低头看着安锦绣道:“除了上官勇,你还能信什么人?”
“我回帐休息去了,”安锦绣站起了身,跟白承泽道:“与性命相关之事,怎么能不小心?”
“我知道了,”白承泽说:“我会想办法让云苏心甘情愿的。”
安锦绣迈步往帐外走。
袁义等在帐门前,看白承泽送安锦绣出帐来了,很巧妙地一侧身,将安锦绣挡在了自己的身后,给白承泽行了一礼,道:“王爷。”
白承泽说:“时候不早了,你护送你主子回帐去休息吧。”
“我们走,”安锦绣说着话,就往自己的寝帐那里走去。
袁义紧跟在了安锦绣的身旁。
看着袁义护卫着安锦绣的样子,白承泽突然就冷笑了一声,一个太监竟然会对自己的主子日久生情了,“真是该死,”白承泽小声自语了一句。
白登这时跑到了白承泽的身后,听见白承泽的这句自语后,只当自己的主子这是在说安锦绣,没敢接白承泽这话。
白承泽也不看白登,说:“云苏去休息了?”
白登忙道:“他回自己的军中去了。”
白承泽往自己的寝帐走去,看来云苏是没什么意愿投到自己的门下了。
大军入了北地之后,又是星夜赶路,走了近七日,才赶到了白玉关。
这个时候,安元志已经在白玉关等得极端不耐烦了。
安锦绣看见安元志后,就示意安元志走到自己的身边来。
“姐,”安元志骑马走在安锦绣坐着的马车旁,小声跟安锦绣道:“他们在大漠里大半个月前就断粮了。”
安锦绣坐在车厢里,手扶紧了车窗的窗栏。
安元志说:“不过北蛮人一直没有来打白玉关,所以他们一定还活着。”
半晌之后,车厢里才传出来安锦绣的声音:“我知道了。”
一行人进了杨府之后,杨老夫人又带着杨府中人跪接安锦绣和白承泽。
“老夫人平身吧,”心情不好,不过安锦绣的脸上还是能让人看出笑模样来,抬手虚扶了杨老夫人一把。
杨老夫人抬头看一眼安锦绣,跟杨夫人看到安锦绣之后,觉得安锦绣这人温婉易亲近不同,杨老夫人直觉面前这位年轻的太后娘娘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安锦绣与杨老夫人对视了一眼,嘴角扬了扬,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马上就挂在了安锦绣的脸上。
安锦曲跪在自个儿大嫂的后面,也是抬头看安锦绣,分开数年,自己儿子都生了两个,她的这个二姐竟然还是以前的模样,一点也不见老。就在安锦曲恍神间,安锦绣一个目光扫过来,安锦曲一下子就将头低下,眼睛看着地面了,安锦曲就又开始想不明白了,自己这是怕安锦绣?
“都起来吧。”安锦绣这时对杨家众人道:“现在这个时候了,多礼误事。”
“太后娘娘说的是,”杨老夫人马上就道。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话吧,”白承泽这时在安锦绣的身后道:“大太阳底下说话,我们这不是在自找苦吃吗?面对北蛮人之前,我们还是多享享福吧。”
白承泽的玩笑话,让杨府的前院里响起了一阵笑声。
“太后娘娘,请,”杨老夫人亲自给安锦绣带路,往杨府的正厅走去。
一行人走进正厅之后,等安锦绣在主位上坐下了,白承泽才在安锦绣的左下首坐下,其他的人没坐下的资格,分两边站下了。
白承泽坐下之后,就问杨老夫人道:“关外的战事如何了?”
杨老夫人把她跟安元志和夏景臣说的话,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