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绣站在廊下,看着上官勇一路走远,也没有再跟上官勇道一声珍重。
卫国侯入京又走,只一夜的时间,一个朝中的大臣都没见。
在这天的早朝,安锦绣把杨锐来的第一份急报,让吉和捧着,给金銮大殿上的群臣都看了。
金銮大殿里一时间没了声响。
白承意坐在龙椅上,好奇地看着殿中的众臣,说:“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安锦绣在珠帘后,轻咳了一声。
白承意这才又乖乖坐端正了身体,闭上了嘴。
“哀家已经命卫国侯爷率卫国军去白玉关了,”安锦绣对众臣说道:“诸位有何话要说?”
众臣有什么可说的?提反对意见,那你就得有个带兵去白玉关的人选。杨锐不是好相处的人,在朝中也最多就是与周宜交好,这也是世宗在时,白玉关的战事,世宗都是命周宜去白玉关增援的最主要原因。现在周宜卸甲归田,上官勇不去,谁去?
安太师看了看殿中的众臣,出列道:“太后娘娘,下官等无异议。”
“那就好,”安锦绣道:“户部郑大人。”
户部尚书郑鸿忙也出了朝班,应声道:“下官在。”
“粮草之事,哀家就交给大人了,”安锦绣说道:“还望大人不要让圣上与哀家失望。”
“下官谨遵太后娘娘懿旨,”郑鸿忙领命道,他很清楚这是安锦绣给他的一次机会,办好了,之前那道奏折之事,就能一笔画过了。
安太师在郑鸿领命之后,冲着低垂的珠帘说道:“太后娘娘,关于南疆灾民之事,下官还请娘娘示下。”
“吉和,”安锦绣命吉和。
吉和走进了珠帘里,不一会儿捧了一个木匣出来。
“打开让大人们看看,”安锦绣说道。
吉和开了木匣,走下了御阶。
有人探头往木匣里看了一眼后,然后就捂嘴作呕。
木匣里铺着石灰,一颗已经脱水的人头半埋在石灰中。
“这是藏栖梧的人头,”安锦绣说道:“卫国侯爷将他送回京来了。”
安太师看一眼石灰中的人头,问安锦绣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沙邺新皇藏东川已经登基,”安锦绣道:“百善孝为先,哀家想藏东川一定不会希望他父皇的头颅,流落在我们祈顺的。”
周孝忠此时道:“那太后娘娘想怎么做?”
“派使臣去沙邺,”安锦绣说:“让他们拿粮来换这颗头颅。”
周孝忠说:“用作白玉关的军中粮草?”
“白玉关粮草我们另想办法,”安锦绣说:“从沙邺换回的粮草,用在南疆灾民的身上。”
“太后娘娘,”安锦绣这话说完之后,马上就有大臣说:“下官以为还是白玉关的战事更为重要。”
“民不重要?”安锦绣在珠帘后冷笑了一声,道:“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娘娘,”这官员硬着头皮跟安锦绣道:“外敌怎可放过?”
“南疆若是再发生流民之乱,”安锦绣冷声道:“那他们是外敌,还是内匪?”
“若是发生流民之乱,可再派兵镇压之。”
“再派兵?战祸明明可以避免,你却在这儿跟哀家说坐等着它发生?”
周孝忠看了一眼跟安锦绣呛声的这个官员,冲着白承意躬身道:“下官请问太后娘娘,谁可担当这个使臣?”
这就是周孝忠同意安锦绣的主意了。
大殿中一阵议论纷纷。
“太师?”安锦绣问安太师道。
安太师咬一下牙关,道:“下官也请问娘娘,谁可担当使臣之职。”
安太师站在安锦绣这边后,金銮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不少。
白承意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珠帘。
安锦绣坐在珠帘后坐榻上,手指敲几下扶手,道:“人选之事,你们商议吧,傍晚之前,把这个人给哀家商议出来。”
周孝忠说:“不知太后娘娘可是中意之人?”
“周相,”安锦绣说:“哀家一个后宫妇人,坐在这珠帘后已经是勉为其难,周相觉得哀家久在后宫,能知道多少朝中的大人?”
安锦绣的一句话,让周孝忠低了头。
一个后宫的妇人初坐朝堂,就已经熟知了朝中的文武,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世人,安锦绣在还是后妃时,就已经干政了吗?
安太师道:“下官遵命。”
安锦绣说:“周相呢?”
“下官遵命,”周孝忠也只得领命道。
白承意看殿中没人说话了,高兴起来,开口道:“都不说话了,是不是可以退朝了?”
“圣上,”安锦绣又喊了白承意一声。
周孝忠暗自叹气,主幼不是国之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