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勇手拿了地图,安元志把灯烛举在了手里,给上官勇照着亮。
风光远起身,站在上官勇的另一侧,手指在地图上指点着给上官勇看,说:“这四个是通往附城的地道,被我堵了。”
上官勇乍一看这地图就犯了眼晕,这张地图上的地道纵横交错,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而且还是圆形的一张网,要不是地图上标着方位,上官勇都分不出东南西北来。
风光远说:“看了这张图,侯爷就应该知道,我为何走这地道走三十几回了。”
上官勇道:“这是项氏留下的地图?”
风光远摇头,说:“项氏什么也没留下来,这是我命人重画的。”
“出关的地道是哪一个?”上官勇问风光远,行军打惯了仗的人,愣是没能从这张地图上,找出自己要找的道儿来。
这一回没用风光远费心,安元志伸手在地图指了一条地道,一路顺着这地道的走势画给上官勇看,说:“应该是这条。”
上官勇说:“那旁边的这些通往哪里?”
风光远说:“那些都是挖出来做障眼法的,都是死路。”
安元志说:“大将军,这些地道你都走过?”
“走过,”风光远道:“脚底下踩着这么一条道,我不走一遍,怎么能放心?”
上官勇盯着这地图看了一会儿后,就揉了揉眼睛,这图画得跟几层蛛网重叠了一般,他看得眼花,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风光远看上官勇揉眼睛,便道:“这图一时半刻看不完,我把地图留下,侯爷可以慢慢看。”
上官勇把地图按照原来的折印,又折成了四方形,道:“那我就把这地图留下了。”
风光远防谁也不能防着上官勇,当下就点了头,跟上官勇说:“侯爷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好了。”
安元志说:“那项氏余孽呢?姐夫,你准备怎么办?”
上官勇把地图放进了袖口里,扭头看着风光远道:“这些余孽一直藏着不动,想必是因为关中,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往外传的消息。”
上官勇这话说完之后,风光远没能听出什么来,安元志却是听懂了,马上就道:“姐夫的意思是,我们弄出点大事来,让他们不得不往项凌那里传消息?”
上官勇点了点头。
风光远说:“弄出点大事来?侯爷,五少爷,关中是不是真的有项氏余孽还两说呢。”
“云霄关中一定有项氏余孽,”上官勇道:“不然项凌怎么能从将军的眼皮底下,逃出关去的?无人帮忙,我想他一定逃不出去。”
风光远被上官勇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安元志忙道:“这事圣上也没有怪大将军你,所以大将军也不必多想,我姐夫只是就说论事。”
上官勇道:“我来之前,圣上与我说过,藏栖梧此人平生最恨背主之人,项凌献上地图,藏栖梧还不杀他,只能说明这个项凌对他还有用处。圣上以为,如今项凌在藏栖梧那里唯一的用处,就是云霄关中的项氏余孽还可助他藏栖梧一臂之力了。”
安元志说:“那我们除了关中的这帮王八蛋,藏栖梧会不会不用我们动手,他自己就把项凌这个混蛋给宰了?”
上官勇道:“圣上说,这战事了了之后,不管藏栖梧是赢是输,他都不会留着项凌的命。”
风光远摇一下头,道:“说起来,是我害了两个儿子和女儿女婿啊。”
安元志说:“这跟将军有什么关系?”
风光远搓一把脸,道:“侯爷你就说怎么办吧。”
“关中能出的最大的事,我想就是我们卫国军与风家军内讧了,”上官勇道:“我们两军一内讧,对于藏栖梧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风光远说:“怎么个内讧法?”
安元志说:“大少夫人新丧,尊夫人带兵强行出关,被我卫国军拦在关前。我姐夫要抓夫人问罪,将军自然不能看着夫人被抓,所以带兵赶来。姐夫,你是不是想我们在南城那里演这出戏?”
上官勇问风光远道:“大将军意下如何?”
风光远说:“我带兵来了后呢?这事要如何收场?”
“我扣下夫人,将军,”上官勇看向了安元志,道:“将军可将元志扣下,元志是我的妻弟,我不能不管他的安危。”
风光远说:“随后我们两军就在关中对峙?”
上官勇点头,道:“当天的城楼防务,因为我们两军内讧,所以表面上要松懈一些,让城中的项氏余孽有机会在城楼上,把消息传出去。”
风光远把上官勇的话想了想,说:“你怎么能肯定他们会从城楼传消息出去?”
安元志说:“是啊,他们放只鸽子也行啊。”
“如今云霄关就要入冬,”上官勇道:“侯鸟早已南迁,关外风大,他们想飞鸽传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风光远道:“所以他们就冒险上城楼?”
上官勇抚一下额头,道:“若是我,只要事先约好,我在城楼燃一个火堆就可让城外的人明白我要说的意思。大将军,这些人日后的富贵荣华一定都系在藏栖梧的身上了,能让藏栖梧轻而易举夺下云霄关的消息,他们就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一定会做的。”
风光远皱眉道:“项凌有机会跟关中的混蛋们许下好处吗?”
安元志道:“怕是他逃出云霄关时,这好处就已经许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