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洛夕盯着那张支票,第一次,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接,还是不接?
她想说她不需要却说不出口,天知道,她此时有多需要这张支票。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他跟她,并没有其它的关系,不是吗?
还是说他,他也——
他,他想的事情,应该不是她想的那种吧?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愿意如此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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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把你的问题解决了吧。”她没有说,他却多少知道:“这些应该够了。”
“够了,够了。”丁洛夕连连点头:“可是,可是我现在没有钱还你,我——”
这是丁洛夕来说,真的是很大的一笑钱,就算是她在花花世界上班,也不是那么快就能还清的。
“你可以以后还。”顾承麒并不差这五十万:“你什么时候赚到了,什么时候还给我。”
“…………”这个恩情,太大了,丁洛夕完全傻眼了,她真的没想到,顾承麒会帮她:“可是,可是你——”
“花花世界的工作,你可以继续做,公主就不必当了。”顾承麒是真心为她好:“我会帮你跟经理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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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洛夕死命的咬着自己的唇,才能克制自己不在此时哭出来 。
“先生——”
“我姓顾,叫顾承麒。”顾承麒的声音淡淡的,想了想,又拿出一张名片,放在她的手心里:“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或者麻烦。不管是花花世界,还是今天那个人渣的,你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丁洛夕看着手上的名片,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她看着顾承麒的脸,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丁洛夕。洛神的洛,夕阳的夕。”她对着顾承麒欠下身去,深深的一鞠躬:“顾先生,这个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请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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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在灯下发亮,像星子一般。脸还肿着,看起来狼狈又透着几分柔弱。
可里面透露出来的坚定跟坚强,让顾承麒的心头微微一颤。
这是一个坚强的女孩。
洛夕,她的名字,也有一个xi字。这真的是缘分吧?
不光是侧脸长得有两分像宋云曦,连名字也有几分像。洛夕,若曦。
“不急。”他的神情,越发的柔和,依然是不笑的,但是看起来却不再是那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了:“你先解决你的问题,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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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洛夕重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还不清楚顾承麒为什么要帮自己,可是他真的是她的恩人。
她突然就想为他做点什么,哪怕是一点点的小事也行:“顾先生,你要不要喝水?我,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顾承麒看了眼她住的地方,声音淡淡的:“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休息吧。”
她今天晚上,也吓坏了。
“嗯。”丁洛夕点头,小脸还是红红的,但是里面的恐惧跟害怕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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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麒往门口走去,丁洛夕赶紧上前要给他开门。
可是她忽略了这边地方只有这么大,她上前,顾承麒也往前,两个人的身体不自觉就撞在了一起。
她低呼一声,想稳住自己的身体要抓住什么,情急之下,却抓住了他的手臂。
顾承麒自然也不可能看她倒在地上。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小,真的太小。
他扶住了她,让她稳住自己的身体:“小心。”
、
他道,声音很轻,听在她的耳中,只觉得姓感非常。
下意识就想抬起头看看他此时的样子。
她还记得,她看过的温柔的他,在宋云曦的空间里,在那一年的病房中。
她抬头的时候,顾承麒的头是低着看她的,哪里会防备她突然抬头。
冷不防的,四唇相接。一时间,顾承麒怔住了,丁洛夕,也怔住了。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小房间的灯光很暗,她突然觉得,这个脸部有一半隐藏在阴影之中的男人,长得怎么这么帅。
真的很帅。
还有他的唇,微温,柔软,依然要吻到她的心里一般。
她的唇,很软。
他的唇,好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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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脑子里同时闪过这个念头,不约而同的松开了手。
丁洛夕脸红得不行,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她,这个算是她的初吻了。
真正的初吻。
她想过很多次,却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发生。一时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摆了。
顾承麒也有些尴尬。
他虽然早已经知晓人事,但是对像却只有一个宋云曦,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亲密的接触了宋云曦之外的女人。
尴尬之后就是自责,是后悔。
他究竟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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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一个意外,对他来说都是不希望发生的,他甚至有一种自己背叛了宋云曦的感觉。
这种情绪一涌上,他就没有办法再淡定的面对丁洛夕了。
匆匆忙忙的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门外的风,往屋子里一吹,丁洛夕有些发热的脸颊,瞬间冷了下来。
她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走道,那个男人的脚步声早已经消失在楼下了。
她想什么?
、
这只是一个意外,顾承麒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她这样失,可以肖想的?
心里很清楚,却不能阻止自己的动作,抬起手,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唇。
微温的热度,早已经没有那个男人碰触过的痕迹,她却觉得他的那一记碰触,像是碰在了她的心上一般。
那样重,那样烫。
有些茫然的将门关上,她靠在门板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丁洛夕,那个男人,只是仗义相救,只能说明他是一个好人,只是如此,他是你恩人,也是你的债主。
你们的关系只是这样,再没有其它,也不许你再想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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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跟自己说。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张支票上,上前,指尖轻轻的抚上顾承麒签名的地方。
顾承麒,承麒,承麒。
麒麟,上古神兽。麒麟出处,必有祥瑞。
顾承麒,将支票细细的收好,丁洛夕阻止了内心那一丝不应该有的念头。
那个念头,只要生出一点,就可以让她粉身碎骨。
丁洛夕,不可以,你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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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洛夕第二天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去医院,把母亲的住院费交了。
父母不明白她是哪来的这么大一笔钱,尤其是丁父。在丁母睡着之后,拉着她走到了医院外的走廊,声色俱厉。
“洛夕,你老实告诉我,你的钱哪来的。”
“爸,我说过了,是医院提前预付的薪水。”
“你没骗我?”女儿从小到大都听话,老实。丁父也想相信她。
“是真的。”丁洛夕看着父亲:“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去我上班的医院。”
丁父还是不说话,丁洛夕急了:“爸,我上班的医院,对这个病不是专门治疗的。院长都很愧疚,所以鼓动医院里的人给我捐款。真的。我不骗你,这些钱,我也是要还的。”
“是要还。”丁父是有工作的人,只是为了照顾丁母,办了内退。每个月只有一个退休金,也全部拿来给丁母治病了:“等你妈手术结束了,请你那些同事吃个饭,不要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