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啸、雪狂飘,江山银装素裹、天地分外萧条。
锦江上下游,大面积的开始冰冻,只有江心水流湍急处,可以行船。但行船却甚是困难,稍不留心,便会撞上利如刀锋的坚冰、船破人亡。
水上过生活的船家在这个时候,都会结伴找一处繁华的城池边靠岸,度过这一年中,最为消遣无忧、也最为舒心的时光。
临江城的江边,也有一群每逢新年就再此靠岸修养的船家。黄四就是一个新加入到这群船家的人。
黄四很瘦、衣着单薄,长得也不尽人意。总是一脸的烟火色,病恹恹的摸样。周围的船家也不知他如何能摇动这需要极大臂力的乌篷船
黄四不喜欢言语、也不见言笑,几乎没和人说过话。见有客人来到,总是唯唯诺诺的点头哈腰,话也说不出半言一句。所以,很少有人招揽他的生意。
周围的船家见得这幅摸样,也没人愿意和他搭腔。既不知道他的姓名、也不知道他的来历,更不知他独自一人是怎么靠着摇船过活下来。反正黄四停船离他们极远,也不影响他们的生活,便也无人驱赶、过问。
宁儿一行人,来到江边雇船南下。虽见的宁儿出钱是过往的数倍,也是真金白银。但船家在这种天气下,哪个敢要钱不要命的揽活!都摇摇头,走开。相续无人接手。
无奈之下,林天正要和宁儿商量不如雇车南下。虽是路途难行、又绕远,时间也延长几倍,但也好过在这里不知时日的停留。
黄四却双手束着有些破旧的衣袍,顶着风雪,踌躇的走了过来,指指远处的那艘看似破旧的乌篷船。
“你是船家你可愿去洛江邑?”宁儿疑惑的问道,这人怎么看也不像饱经风霜日晒、身手老道的船家。
黄四慌忙的点点头、又点点头。
“你不怕冰封大江?你能将我们安全送到?”宁儿看着这人不由的皱起眉头,深表怀疑。
黄四嘴巴动了一下,但也没有发出什么音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双泛黄的眼瞟着宁儿一众人,终于说出句话来:“我敢开船!”那意思就是说看你们敢坐不敢
林天笑起来:“你敢开!我们就敢坐!”
他知道,船就是船家的衣食父母。船家对船的爱惜,可以说超越了一切。有的船家把对船的重视,甚至超过自己的妻子、儿女。船家既然敢开,就自然有开船的本钱。
黄四听到,有些木讷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指着宁儿手中的银子,又摇起头来。
“这些如何?”宁儿见状,知道嫌银子少。从怀中又取出一锭足有五十两的银元宝,放在手中的那把碎银中。这样一来手中的银子足有百两之多,是船家近两年的收入。宁儿询问的望向眼前的黄四。
黄四连连点头,竟似满足的笑了起来。被烟火熏得微黑的脸庞,这一笑竟也有着晚霞般的灿烂。
宁儿发现,此人笑起来真还不惹人厌,不由对他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