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后院,乔芷兰出嫁前的闺房。
女子的额头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依旧不好,可是神智已经清醒了。妙郎中纤细的手指慢慢的从她雪白的手腕上拿开,起身道:“烧已经退了,可是还要服药,体内的寒气不能淤积。”
“知道了。”田广上前握着妻子的手,一脸的关切。
“对了,房里加一个火盆吧,房间里通风时间不能常,我改一下方子,你们自己去抓药吧。”
“好,谢谢。”
妙郎中闻言,看了他们一眼,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此刻,他更担心隔壁房间的病人铌。
“虽然我现在问这些有些唐突,但是……我很担心她。”妙郎中突然开口,田广夫妇回头看着他,心中了然。
“我知道你关心田甜。”田广也担心她,“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说着看一眼妻子。乔芷兰点点头:“虽然我知道的不多。”
“我只想知道,冯知祥真的是她杀的吗。”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乔远志大步而来,看着女儿,“既然你好些了,就告诉爹,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乔芷兰抬头看着自己的爹爹,深深蹙眉,然后摇了摇头。
“芷兰,爹知道你的心情,可是你不能……”
“爹,我是真的不知道。”乔芷兰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乔远志也不想逼着自己的女儿急了。
女子看了一眼妙郎中,说道:“我们被抓走的那一晚,冯知祥来了柴房,跟五姑娘吵了起来。我看不过去就踢了他一脚,然后……”乔芷兰想起那晚的情形,微微蹙眉,“他就按着我的头撞在了墙上,之后我就晕过去了。”
“畜牲。”田广紧紧的握着妻子的手,骂了一声。乔远志也是心疼的看着女儿:“之后你就一直没有知觉么。”
乔芷兰摇摇头:“第二天我昏昏沉沉的醒过来了,五姑娘说要逃跑,她已经弄开了绳子,也给我解开了绳子,可是门窗都封锁着,我们出不去,后来我又迷迷糊糊的晕过去了……”
“应该是伤口的关系,让你发烧然后神志不清。”妙郎中分析道。
乔芷兰点了点头:“或许吧,在醒来的时候就是那天晚上了。”
“你看见了?”乔远志看着女儿。
乔芷兰微微咬唇:“我醒来的时候冯知祥就已经倒在地上了,兰姨抱着他,五姑娘站在不远处。”
妙郎中微微蹙眉:“没有其他人了?”
“没有了。”女子反手握着田丰的手:“当时就只有我们四人,虽然我的脑袋混混噩噩的,但是我确实没有看见五姑娘杀人。”
乔远志微微沉吟:“可是她自己承认了。”
“那是她被吓的,语无伦次了。”乔芷兰连忙说道。
所有人都看着她,女子意识到不妥,微微低头:“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那两天是怎么过的。冯知祥说了,要杀了我们给冯生陪葬,所以把我们关在那里,不给吃喝,任由我们自生自灭。要是没有田甜一直在我身边支持着,我或许已经死了。”说着哽咽了起来,“就算是田甜杀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我相信,田甜不是被逼急了是不会那么做的。我真希望……希望自己那时是清醒的,至少我可以证明,她是为了保护我们。”
田广心疼的揽着妻子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他是死有余辜。”
乔远志见此情形深深蹙眉:“为今之计,也只有证明田甜是为自保才杀了冯知祥的了。”
“大人是要去找她问话么。”妙郎中问道。
冯知祥点点头:“虽然有些残酷,但是该做的事情总要去做的。”
妙郎中闻言,说道:“我先去看看她,请大人暂且不要去了。”
乔远志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告诉她,明天我无论如何也要升堂审理此案了,如今已经是闹的满城风雨了。”
“好。”妙郎中若有所思的点点点头,转身收拾了药箱出去了。
田甜的房间。
这几天的休息,女子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可是她的情况却比乔芷兰要糟糕的多。
“又做噩梦了?”许子期心疼看着她。田甜点点头,抬起双手举到他面前,“你看见没有?”
男子知道她要说什么,赶紧握着她的双手:“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那只是梦,你的手很干净,什么也没有。”
“可是我看见了,明明有血……”田甜固执的看着许子期,“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
男子忽然俯身吻住了她,田甜一愣,听见他近乎祈求的声音:“我求你了,千万不要再说这些了……”说着紧紧的抱着她,那么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一般,“我不能失去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