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山雨没想到,谢籍最后会给爱得不行的掌上明珠取名宋悠悠,她向来觉得谢籍属于有学问,但不爱显露的那一拨。好比阿岩和阿暄,哪怕他是随口取的,不也临时补出深义来么,到女儿偏成了悠悠。
“山山不是最爱王子安的诗,尤其爱《腾王阁诗》。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悠悠也可以视作饱含寄望,悠闲自在,悠然自得,岂不都是好词儿。她愿负重是她自己的选择,但为人父,盼的无非健康成长,生平安稳愉悦。
说实话,邰山雨还没想真心这茬,虽然时间空间都有别,但那个历史和这个时代的历史有所重合,该于历史天空闪闪发光的名字,还是悬于亘古长夜,明光大作,该籍籍无名的人,仍然多半不留名不留姓。她曾热情地表达对王巨巨的喜爱,对王巨巨诗的喜爱,还把王巨巨的诗珍而重之地收藏好,还对谢籍说过“千古年后我们可能一文不名,但王巨巨必定光照千古”之类的话。
所以,谢籍眼里,她绝对从古到今,从今到古都是王巨巨的铁杆脑残粉。
“你还记得这个呀。”邰山雨怪不好意思的,其实也不是她专粉王巨巨,而是她认识的,在历史长空里闪闪发亮,又生活在她身边的,就只有这位啊。人家还长得好,气质出尘,性格特别豁达,还送过她诗作,这样的巨巨,让人没法不粉。
“怎不记得。”小青梅除他之外最欣赏的没有血缘的男人,谢籍想不记得都难呐。
于是,女儿就在邰山雨的“嘿嘿嘿”里被定名作宋悠悠,邰山雨想,简单点也好,再说,至少不叫“送钱”。
宋悠悠小朋友在胎里就不像是件贴心小棉袄,稍微月分大一点,白天乖乖,晚上闹,完全没办法睡好觉。好在吃啥啥吐倒是好一点了,只是还有更不好的发生——她莫明其妙爱上吃土,真是吃土,完全没有任何意指。自从不吐之后,偶然间去效外玩,嗅到了泥土的味道,那简直举世未有的芬芳迷人,之后她就老忍不住想捧一点舔一舔,尤其是黄泥土,散散的,不含任何细小石子的纯泥巴,简直有毒!
邰山雨自己跟吸|毒一样,谢籍看她也觉得她跟吸|毒一样:“要不去医院看看?”
然后俩人为这去预定了整个产程及后续护理的私立医院看医生,医生听完后很有职业操守的没有笑场,很是绷得住地说:“这个情况很正常,有一部分女性在孕期内会产生一些奇异的嗜好,可能会爱吃平时完全不吃的东西,也可能会迷恋一些特定的气味……”
总而言之,这是正常的,可能随着怀孕的月分越来越大而消失,也可能要等到孩子生下来以后才会消失——所以,刚刚开始的话,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消失的。这意味着,邰山雨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会想要继续愉快地当吃土“少女”。
“天呐,这也太奇葩啦。”邰山雨禁不住掩面,还有点想吐槽,“怀阿岩和阿暄的时候,一定是怀的假孕,除了口味重一点,爱吃酸一点,完全没感觉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九哥,你说悠悠到底口味多奇特,人要有前世今生……她上辈子到底是什么呀,居然爱吃土。”
准爸爸是很想笑的,就是怕笑出声来要落埋怨:“无事,我仿佛记得在某个国家,有人会拿泥土做成饼来充饥,可见吃土对身体无大碍。自然这时代的土也干净不到哪儿去,还是尽量别吃,实在忍不住你就舔一舔,像你从前吃巧克力那样。”
邰山雨吃巧克力是下意识地只敢舔一舔,因为她从前是喝水都胖的体质啊,必需时刻注意不摄入过多的脂肪糖份和淀粉,不然就会像发面团一样,肉眼可见地变圆变胖。所以,哪怕她现在顶着的身体其实属于并不容易吃胖的,看到牛奶巧克力这样的减肥大敌,还是会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