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以后,夏小鱼掀开轿帘问:“还有多久到啊?”
“很快了,大概还有一刻钟。”刘齐答道。
“我想下来走一走。”夏小鱼道。
刘齐心里突地一跳,一时没有回答。
“行吗?”夏小鱼问道。
“好。”刘齐立刻清醒过来,翻身下了马,”停轿。”
轿子停下之后,刘齐吩咐轿夫回去,然后牵了马,和夏小鱼并肩往陆府所在的文贤街走。
落轿的地方正在绕城的锦渠边上,天色渐晚,最后一抹霞光缓缓地隐没,锦渠地水静静地从桥底淌过,水面上色彩斑驳。
夏小鱼站在桥头望着沿渠的灯光次递地亮起,悠扬宛转的曲调远远传来,半晌,她猛然很兀地问道:“这里的晚上真的很热闹啊,那里是哪儿?”她抬手指了指远处,“喏,最高的最亮的那座楼,挂着莲花灯的那座。”
刘齐有些错愕地看着她手指的那一处“最高的”“最亮的”地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答她。
“嗯,那里么……”
夏小鱼也有些意外,刘齐说话从来不会这么吞吞吐吐的,这是怎么了?
难道自己这一指,戳到他的软肋了。
她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
“那是……京城的闾馆……”刘齐答得有些艰难。
夏小鱼恍然大悟,看着刘齐难得露出的局促样子,她很是好笑,故意拉长了声调:“哦~~~~~~”
她突然想起来,当初秦源说,刘齐挨打的时候就正在一间闾馆里和莫旳喝酒,不禁又多看了他两眼。
刘齐的局促也只是瞬间的事,很快他就恢复了淡定:“小鱼,我们还是快走吧。”
“好。”夏小鱼痛快地答应,毕竟人家今天有恩于自己,这时候戳别人的痛脚实在有些恩将仇报的意思,所以还是要给别人点台阶下才是合乎情理的。
“你想问我什么?”刘齐的一招“fan攻为守”很容易地就让自己摆脱了尴尬的境地,“你这样专程要停轿步行,不会只是想走走而已吧?”
夏小鱼听他这样问,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却只是摇摇头,然后又转回头,目不斜视地接着往前走。
刘齐很意外,他几乎断定她故意要停轿步行,是想向他打听王忠的事,而且也打定了主意,对她的问题表示一问三不知。
可是,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她竟然毫无所求地摇头……
实在有些匪夷所思,这不象他了解的那个夏小鱼。
虽然,他也想能这样和她一起,没有其他目的的,单纯的温馨的散步聊天,可是这种事,通常是等于异想天开……
况且……她心有所属,而他也中馈有托……
她和他同样是明白人,都不会做近乎“糊涂”的事,夜市那一晚只是个意外的插曲而已。
所以,她这样的回答,的确……
“很意外?”她转头看他,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
一见她这样的笑容,他突然放下心来,坦然地点头:“是。”
“很简单啊,我突然想起来,就算我问,你也不会给我答案的。”夏小鱼俏皮地一笑,“刘大人你,一定会说,如何量刑,要由大理司啊京兆尹啊监察司啊判定,总之你是不知道的……既然知道是这样的答案,我又何必浪费口舌多问呢?”
刘齐哂然笑道:“你还知道得不少……”
夏小鱼得意地挑了挑眉:“当然。”
说到这儿,她忽然笑了一下:“喏,你的标准答案是这样的……”说着她沉下了脸,冷冷地学着刘齐的口气,说道:“我不能答你……不行!……不可能!”
刘齐彻底被她逗乐了,失笑地道:“我的样子就这么难看么?”
“差不多吧,反正一副公事公办的木头样子。”夏小鱼也忍不住笑。
“可是,也许你问,我会跟你说几句也不一定呢?”刘齐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冒出来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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