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城，一家餐饮会所的雅座包厢。

侍者引领着一位打扮贵气，气质冷艳的女人，走到包厢外，门推开，侍者弯腰道：“请。”

包厢里，脱下了外套，穿着一身黑色丝稠唐装的裘正，看到来人，露出几分激动的，慌忙起了身。

裘正贪婪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罗碧如，她的模样似乎并没有怎么变，还是一如当年的冷艳逼人。

“正哥，好久不见。”罗碧如的唇角勾起丝微的弧度，笑容隐晦。

裘正听她一声正哥，激动的眼眶泛红，“好久不见，碧如。”

还是当年的人，还是当年的声音，他却知道，自己的心里永远有种得不到的遗憾。

“不请我坐下么？”罗碧如笑着道。

“坐。”裘正显得拘谨，像个木偶一样，她说一句话他完成一个指令。

他们之间的关系，外人看不懂，他们自己也看不明白，不是情|人，亦非朋友，看似感情不深，但他们彼此心知，若对方主动找起，都会赴约。

爱或不爱，谁又知道呢。

“这些年，过得还好么？”裘正问道，拿起桌上的紫砂壶，往她的杯里倒上一杯。

罗碧如闻到茶的香气，嘴角的笑意明显深了几分。

“还是记得么，我最喜欢喝这雨后龙井。”

裘正似是无意的说：“一直记得，这辈子需要记的事情不多，也就这么两样了。”

茶杯顿在半空，罗碧如抬眸，恰巧看到他笑着，眼角的纹络一条条绽开，她的心里，多少有些伤感。

“正哥，原来我们都老了，你说说，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还是四年后？或者七八年后……”

或者，她死的那一天。

“我这次，是跟璇儿一起回来的，会陪着她过完这个新年，再回澳门，你要是方便，可以时常找我聊聊天。”裘正的话里，隐约透出希望。

罗碧如嘴角的笑容一僵，分不出情绪的问了一句：“那你和她，现在住在御宅？”

“是的。”裘正知道她话里的‘她’，是说洛璇，近距离看着她，还是觉得她苍老了不少，时间老人啊，不放过任何一个人。他想起她们娘俩的关系，始终是他的一个心结，看向罗碧如，试探道：“碧如，改天找个时间，我们一家人出来聚一聚吧。”

罗碧如放下杯子，道：“再看看吧，洛氏年底很忙，可能抽不出时间。”

“洛氏这么多年都压在你的身上，你不累么？他洛雄整天就是在玩，玩女人玩赌，他值得你这样么？”裘正的情绪一下子发生大改变，提起洛雄，他顿觉呼吸不畅，气血上涌。

这么多年，他一直放不下！

当年，她说喜欢御景风，好，御景风那个男人足够匹配她，那他只能选择放手！

可没想到，他在澳门先是接到了御景风和苏韵锦结婚的消息，再然后收到她和洛雄结婚的消息，就算他不常呆在b城，可也知道洛雄是b城有名的纨绔，她坚持爱了御景风半辈子，最终却选择嫁给了一个她可以掌控住的男人。

从始至终，他裘正都不在她的选择之内！

如果不是因为御景风离奇的死亡，她也不会因为太过伤心而买醉，在那一晚把他当成了御景风，才有了洛璇。

当年，她让他离开时，说得很决绝，他也压根没想到，她竟然会在那一夜有了孩子。

而洛雄一向混，压根不知道洛璇并不是他的种，直到，洛璇当年在一场酒吧打斗中受了伤，医生通知了洛雄，这才阴差阳错的查出了父女血型不符，他也在之后不久，得知洛璇是他的女儿。

“正哥，这是我选择的路，我早认了。”罗碧如漠声道。

她的心，早已经是一滩死水，提不起任何波动了。

裘正抓住她的手，眼睛看着她，那么认真，眼里只有她的存在。

“碧如，现在还不晚的，和洛雄断了吧，我们一家人，以后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