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和云碧幽欺骗太子说有了身孕,后来为了掩盖事实真相,她不得不将那买通了的大夫杀死了,如今想来还一阵阵的后怕。幸好当日太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云碧幽的身上,否则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如今终于熬出头了,她紫玉也成为皇帝的妃嫔,饶是奴婢出身,也没人敢指三道四的了。
只是可惜了云碧幽,没有这个福分,倒是那个云幽幽终于踏上了皇后的宝座,她紫玉不得不谨小慎微的过活。以寻求出人头地的机会——
云幽幽此时哪里能顾得上那些不安分的妃嫔,现在处理好云府之事对她是有百利的,她不能不考虑!
她于昨日与皇帝行鱼水之欢之时,便请示要去送一送回家乡的云纤幽,也好借机见一见云将军钰。
那时候的皇帝自然是没有不应的。
凤辇被抬出皇宫这日,天气格外的好,虽然凛冽的寒风依然肆虐,但太阳却出奇的火热,就连满地的银色雪原,也反射出璀璨的万点霞光。
云幽幽的仪仗停在杜府门前之时,屏幽正在和云纤幽拉着手话着离别咬。
当听到下人的禀报说,皇后的凤驾到了府门时,云纤幽和屏幽对视一眼,只能起来迎了出去,再怎么不愿意见到,她也是皇后,按照尊卑礼仪,也要出去行礼的。
屏幽倒不觉得什么,反正那些只是形式而已,心中不在乎就是磕头行礼又如何?又不折损什么?但是云纤幽因为云碧幽的原因,心中就有很大的不舒服,即使行礼之时,也是淡淡的,毫无姐妹许久未见的亲热,和即将离别的伤感。
云幽幽下了凤辇,看向跪下磕头的众人,脸上的一抹儿凌人之势一闪而逝,转而一副娇笑连连:“快快请起!咱们姐妹之间不用这些虚礼。”
屏幽心中暗笑,也许她最在乎的就是这些虚礼,如今反倒说些轻巧之语,不觉对她的虚伪感到乏累。
众人起身,杜公允和杜正,将皇后让到正厅的主位落座,之后陪坐在一侧。
云幽幽早就看到屏幽在此,顿时笑面如花,“哦,原来三妹也在,看来本宫来得正是时候呢,你我姐妹好久没有聚聚了。”
屏幽不置可否,,面上一笑了之,对这种应对只想用沉默对待。
云幽幽见屏幽也不搭腔,面上颇有些挂不住,幸亏云纤幽在一旁道:“皇后娘娘亲自前来,真是蓬荜生辉啊,我和三妹都有些惶恐呢,我们都是平民了,如何敢和皇后以姐妹相称?”
云幽幽优越感十足的一拂开宽大的衣袖,一阵香风便弥漫整个大厅,“大姐,虽然初来府上,也不想和你客套,不管怎么说,本宫都是姓云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你们也改变不了不是么?”
云纤幽一笑,“是!皇后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我们争论的份儿呢?”
“大姐还是那样清淡的性子!不过五妹曾经可是伶牙俐齿的,如今为何如此寡言少语呀?”云幽幽并不想放过,不愿与她多话的屏幽。
屏幽语调平稳道:“皇后娘娘如今管理偌大个繁杂后宫,还有闲心关心五妹我的心情如何,妹妹惶恐之至。”
“后宫?”云幽幽始终笑颜如花,“要说管理后宫,本宫还得向五妹你学习呢,想当年要不是你断然将寒王府中所有的侧妃妾侍悉数嫁人,本宫也没有今日居于后宫之首的一天,本宫要是能学到五妹当年手腕的一点儿半点儿,就足够了!”
屏幽自然知道她是想提被赶出王府的事情,当年要不是她屡屡勾结太子伤害她和寒王爷,她怎么也不会那么绝情,不给她留一丝脸面,但如今人为刀俎,自己成了砧板上的肉,多说无益,只能听天由命了,遂道:“皇后本非池中之物,岂是小小的一座寒王府所能容下的?”
“哈哈—哈——五妹,今日本宫可是来给大姐践行的,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皇后云幽幽一副大度华贵之态。
说话间,云幽幽的侍女递上的香茶,都是从自带的紫砂茶壶中冲泡的。
可见如今的云幽幽是如何奢华。仅仅出来一次,连茶壶这么琐碎之物都带着,屏幽在想,如果在外睡一晚的话,是否还要建造一座宫殿呢?亦或是将宫殿上车轮,推着出来。
脑中不觉得一阵的遐想非非,却没有看云幽幽那说话没有人搭茬的懊恼。
“大姐!爹爹可曾来过?”云幽幽见屏幽不在状态的样子,遂转向云纤幽,道出了来此想见到云将军的目的。
云纤幽看向了杜正,其实云将军恰恰在此,与百里初寒和屏幽一道来的,可是因不想见云幽幽,遂就未曾出来,云幽幽有此一问,反倒难住了云纤幽,答是的话,是云将军和百里初寒有不敬之意,答非的话,是自己有欺君之嫌。
云幽幽看出了她的迟疑,心中也了然,看来父亲是不想见她,瞬间哽咽道:“如今虽然本宫成为了皇后,可是与父母兄妹,却日渐疏远了,这不是本宫所愿的,以前的种种,只是不懂事,希望父亲还是不要记恨才好。”
云幽幽泪水说下来就下来,要不是屏幽了解她的个性,险些又被骗了,她不屑的扭过头去,还说不疏远?一口一个“本宫”?
但是成功的是,将其他人都说得心中一酸,试问哪一个人愿意众叛亲离呢?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没有亲人的祝福的荣耀,也是孤寂凄凉的吧?
云纤幽尤其单纯心软,遂递给杜正一个眼色,“其实是父亲突发急症,心口不舒服,又怕皇后挂心,不让我们告诉你真相,如今父亲正在里间休息呢。”
云幽幽心知这是托词,但那又如何,她的目的是要见云将军,见到了,就是目的。
“什么?父亲不舒服!快,带本宫去看看!”云幽幽焦急的起身而起。
杜正便先行一步,去知会云将军,其实云将军早就听到了这里的声音,遂也躺在床上,一是免去了行礼的麻烦,二是,不想直接面对那个让他心寒的女儿。
百里初寒自然是懒得见,便又离开此间房,去了另一间屋中,这种惺惺作态之事他最不屑。
“父亲!父亲——你到底怎么了,都是女儿不孝,这么久都不曾来看你!”云幽幽一副孝女的模样就一路走了进来。
云将军挣扎着欲要起来施礼,云幽幽赶紧将他按住,哭道:“父亲,莫要折损了女儿的阳寿!”
“皇后娘娘,老臣病体污秽,还是不要污了您的眼为好!”云将军此话不卑不亢,毫不领情。
云幽幽心中懊恼,但表面依然忧心忡忡道:“父亲,我是你的女儿不要太见外才好,毕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云将军一动,是呀,如今她虽然贵为皇后,可是皇宫之事,瞬息万变、波诡云谲,岂是她一个人所能对付的了的?看来她也是想寻求依靠来了,心中也就有了几分计较。
“其他人都先退下吧,本宫要和父亲说点儿子体己话!”云幽幽对侍女命令道。
众人自然明白,这也是对大家说的,遂都悄悄的出去了。
房内,云将军慢慢的坐起,对上云幽幽的美眸,“虽然我之前对你的所作所为有些不耻,但是毕竟你是我的女儿,既然你能坐上皇后的位子,也是我云府的荣耀,我岂会对你不管不顾,既然你明白荣损与共的道理,我也就放心了。”
云幽幽自然也不扭捏,垂泪道:“父亲,如今虽然是皇帝登基,但是清除异己之势越演越烈,我看就怕祸及到云府,既然那半枚兵符在您那里,我看他一定不放心的,不如……”
云将军自然知道云幽幽是想让他放弃兵符,但是那是不可能的,遂道:“不行,先皇遗旨,大锦兵符的掌管者,在我有生之年只能是我!”
“什么?先皇遗旨?”云幽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