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千凌可不管此时的一些外交辞令,只是缠着屏幽,问到底怎么知道此物的?可不可以告诉他?
惹得百里初寒差点儿想将他提出去扔了。
席月国的随同官员尽数归坐后,这时,一直等着献寿礼的那离国二王子孟幻枫,翩翩走到厅中,清朗圆润的声音道:“那离国王子孟幻枫祝大锦国皇帝千秋万代,福寿万年!这是那离国的夜明珠两颗,献给皇帝陛下!”
屏幽本来见如此翩翩佳公子就好感倍增,用如沐春风、赏心悦目来形容绝不加过分,看着极其舒服,儒雅,干净,美艳不可方物。举手投足间,尽显彬彬有礼之态。
屏幽不顾硬是挤到他们这一桌上的应千凌的不断叨扰,一双眼睛惊艳于如此美男子,这可是偶像级的人物啊。
不被理睬的应千凌顺着屏幽的视线看去,原来是在看孟幻枫,遂不顾百里初寒想吃人的眼神,十分狗屁的道:“寒王妃!此人可是那离国的知名人物,上到八十老人,下到三岁孩童,没有不识的。”
“哦?为何?”屏幽的注意力终于转了回来。
应千凌赶紧卖好道:“当然是因为他三岁时便会吟诗作对,五岁便出口成章,七岁时文章无人能及!”
“天才?加美男?”屏幽惊讶,如此完人,岂不千年不遇?
“爱妃!但他不爱皇权,不喜美女,只爱诗文,甚至成痴成狂!”百里初寒吃醋道。
“对哦!你看吧!他不会如此简单的送礼的,大家都知道,只要是他出席的场合,必然要来一场诗文比拼,否则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对吧,寒!”应千凌像个木头一样横亘在二人之间。
百里初寒转过身去,不理睬他。
此时正中站立的孟幻枫却依然操着儒雅温厚的声音道:“皇帝陛下!此次除了替父皇送寿礼之外,幻枫还有个小小的请求,就是能否与大锦的文人才子们切磋一二,以解幻枫的求学若渴之情!”
皇帝百里戎狄并不意外,那离国的孟幻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凌云大陆数一数二的文痴诗狂。遂点头道“王子的才情可是凌云大陆的佼佼者,如何说是求学,不如说是让我大锦的饱学之士也见识一下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如此,今日我朝文官皆在此,你们大可以尽情施展才能,我也可以一睹王子的绝世风采!”
孟幻枫谦逊的施礼,回道:“幻枫本就爱文,却无高下之争,只是想着向饱学之士学习切磋一下,不可认真的!”
皇帝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切磋!但如何出题呢?”
“平常之对句已无新意可言,不才有一想法,我们不如以七步为限,就请皇帝随意命题如何?”
皇帝虽知有难度,但是孟幻枫乃谦谦君子,并未占好处,相反却将好处给了大锦,毕竟是他主出题,大可以出些简单的给他们,到孟幻枫时出些不常见的题目。遂只好应道:“如此甚好!不知众位谁想与之一试?”
当然大锦国每年的状元也都不是蒙人的,自然有一些本事,遂有几人站了出来,皇帝的脸色才算柔和了一些,虽然不想认真,但关乎国家名誉,还是不能小觑。
“那朕就以这窗外盛开的花为题,如何?具体哪种花草,还是自拟吧!”第一题不能太难,面上都好看不是么?
孟幻枫轻轻一笑,道:“如此,我现在就可以了,”吟道:“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皇帝尴尬的一笑。
屏幽也偷笑不已,没想到这个孟幻枫如此大才,竟然用诗句去质问皇帝的出题浅显,其中那句‘不吾知其亦己兮’不就是质问皇帝“君非知臣此中意”么?
其中两位大臣也在七步之内做了出来,但大都语句平平,与孟幻枫的无法比拟。
又连续的做了几首,大都无人能胜过孟幻枫的用词和意境。
皇帝脸色逐渐不好看了,堂堂大国,竟然几首小诗也被难为了,多少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时目光四处游弋的皇帝突然看到百里初寒和屏幽,心中一动,他自知他的三儿子,自小就文采斐然,后来因为莫名中毒后,便疯癫不已,诗文也阁下了,但此时倒是想着也许能让他救救场。遂道:“寒儿!不如你和那离王子比试一下如何?”
百里初寒没想到皇上会点到他的名字,遂佯醉道:“皇上!比试喝酒么?好啊,儿臣不会给你丢脸的!”
屏幽脸一黑,心道:“就不能给你的父皇解解围?”
皇帝叹了一口气道:“你不作诗,那就让你的王妃来吧!我看屏幽似乎是大才之人呢!”
屏幽一怔,这关他何事?
但还是微微起身,刚想推辞,就听到百里初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幽!帮帮父皇吧!如果应对不来,我会传到你的耳中的。”
屏幽心道:难道这就是传音入密的绝技?遂低头道:“是,那儿媳就斗胆一试!“
孟幻枫没想到会有一女子出来迎战,遂仔细一看,竟是刚才的破了应千凌刁难的聪慧女子,也是颇有好感的,但女子还是有轻看之意,道:“夫人!得罪了!”
屏幽微微一礼,“王子!承让!但是王子乃是凌云大陆的知名才子,我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斗胆,要求由我来提如何?”
孟幻枫洒脱的一笑,右手一抱拳的动作道:“请!”
今日既然是以“花“为题,我提议我们就以花中四君子为限,每人各作诗一首,书于绢帛之上,然后由皇上亲自当众宣读,让众人品评,作诗作辞不限如何?
“好!如此才叫痛快!”孟幻枫也不喜一首一首的作。
皇帝也点头示意。
片刻之间,由太监将书案和笔墨纸砚准备齐全,二人互相一点头便提笔书写起来。
屏幽上大学时偶然读到一首辞,颇为喜欢它的格律和韵调,便学写了上百首呢,不信打不过他,再不济她也是比他多见识了几百年的历史。
二人挥毫泼墨,一炷香的时间,便都停笔,示意太监可以了,一旁伺候的太监赶紧收起,将二人的诗交给皇帝。
皇帝先是拿起孟幻枫的诗词,看了看,不停的点头微笑,道:“果然大才也!那我就先读那里王子的《梅》:湘妃危立冻蛟背,海月冷挂珊瑚枝。丑怪惊人能妩媚,断魂只有晓寒知。”
“好!果然是诗才奇葩也!世人写梅皆写它的美好,王子却用丑趁美,果然奇思妙想!屏幽佩服之至!”屏幽也是诗词歌赋的爱好者,当然明白这首诗的妙处。
皇帝也道:“是呀!寒王妃,此乃劲敌也!”
与那里王子一同来访的官员得意地捋着胡须,傲慢道:“我们国家的诗文奇才,却来此与一女子比试诗文,的确是有些……哎!”几个老古董颇为自得的摇着头。
屏幽笑笑,如此得意忘形,幸亏不是他们自己是天才,否则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
皇帝虽面有不豫,但也不好撕破脸,只是打开屏幽的诗作,定睛一看,竟然眸中浮现喜色,遂朗声迫切读道:“我来宣读寒王妃做的《梅》
梅,
纯粹,芳菲。
斗霜雪,占花魁。
蚊虫不识,蜂蝶相违。
文人书敬意,***客墨香随。
侃侃论争魂韵,喋喋诗赋成堆。
纵使笔秃纸罄尽,只言寒来北风吹。”
皇帝读完,偌大个大厅内半天未曾有人出声,仿佛众人都陷入到了屏幽的诗文的意境之中,不能自拔,久久的回味着,就这样静默了一盏茶的时间。
这时,孟幻枫像是突然间反应过来一般,首先激动的对着屏幽道:“这可是词令?此种韵律却是头一次见呢,难道是寒王妃所创?幻枫三生有幸,竟然能听到如此朗朗上口的一首词?而且一到七字数逐渐递增,韵律平仄相间,妙哉!幸矣!”
孟幻枫又激动不已的对着高座上的皇帝道:“陛下!可否将寒王妃的所写其他三首一并读完,我想一睹为快呢!贵国的寒王妃果然是大才,竟然能创立此种有意思的词!我所做的诗就暂且不要读了,难以与之相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