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领头的三角眼讥笑出声,“你还没明白么?你们回不来了!”四周看了看大堂的里的狼藉,又用手怜惜地摸了摸箱柜,继续道:“也许这个店铺就不是你们的了!可惜啊……”
同时被抓住的百里初寒冷眼看着,冲着屏幽眨了眨眼,对三角眼道:“官爷!我可是无辜之人,只是来瞧病的,和济生堂没有任何关系的,不要将我给放了吧?”
“我明明看到是你和她一起进来的,不是一起的?”
“官爷!我妻子有孕,我是来找拨云大夫瞧病去的,并非熟识!”百里初寒谄笑道。
“那放了吧!以后看病还得找仁寿堂去吧,这里是黑店,小心误了你夫人的性命!”三角眼煞有介事地道瞑。
屏幽瞪了百里初寒一眼,心道:“还夫人有孕?真能瞎扯!”
百里初寒也不介意,继续揉了揉被放开的手道:“谢谢官爷!一定,一定!要说还是仁寿堂医术了得!”
仁寿堂?当百里初寒用加重的语气说出“仁寿堂”三个字的时候,屏幽脑中瞬间明了,看来沉寂数年的仁寿堂终于忍不住了,又想跃跃欲试了,这次还真不能硬来,毕竟仁寿堂是太子的产业,和怀州的官府勾结也是早就有的,如何渡过这个难关,还真无头绪瑕。
看着皱着眉头思索的屏幽,百里初寒脑中也在不停地转动,到底如何摆脱困境?雪上一枝蒿非普通之物,是仅次于砒霜的禁药,如果搜出那是要抄家灭门的大罪,即使他将王爷身份亮出,恐怕会更加刺激太子的整垮济生堂的***的,反倒更加不利。为今之计只有先暂时脱身,再想对策。
十几个衙役呼啦啦地押着济生堂中十七了人,声势浩大地往府衙走去,济生堂被官府贴了封条,当屏幽被押着路过仁寿堂的时候,她没错过站在仁寿堂门前的掌柜涂敏的一双得意的小眼睛扫过来的眸光。
府衙大堂,顺天府尹姓王名甫,曾是太子的幕僚,三年前上任顺天府尹一职,数日前收到仁寿堂掌柜涂敏的告密,说是济生堂有违禁之药,遂派人查探,他深知,仁寿堂是太子的产业,所以这个案子也是好办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顺天府尹王甫此时端坐大堂之上,身后明镜高悬四字闪耀着金光,一班衙役分列两侧,大堂之上异常肃穆。
屏幽和方昇等十几人被带到大堂,府尹惊堂木一拍,两侧衙役硬将屏幽等人按倒跪下,只听见端坐主位之人大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屏幽微微一皱眉,心道:不知我是何人,为何将我抓来?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遂恭敬异常地道:“民女济生堂大夫拨云!”
“草民济生堂掌柜方昇!”
十几人依次报了名讳。府尹微微点头道:“可知自己所犯罪行?”
方昇赶紧接到:“草民不知,济生堂治病救人六载余,从未做过欺世盗名之事,还望大人明察!”不能让师父出头,毕竟师父还是个女人,怎能在公堂之上被人侮辱?
“不知?倒是个牙尖嘴利的!我的一众衙役在你的店铺之中搜出了大锦国禁药雪上一枝蒿,你们如何说?”
“大人!草民自开办济生堂一来,治病救人从未有过疏漏,就是大锦的律法也是熟读,不敢触犯,今日衙差突然到敝店二话不说就是搜查,搜到雪上一枝蒿,但是小人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小店并没有此药,至于为何在敝店搜出,也请大人能明察!”方昇一改刚才的害怕,侃侃道来。
府尹双眸一眯,道:“看来是不打不招啊!来人!重打四十板子,刁民耳!”
屏幽没想到,如此糊涂官,真是说打就打,没有丝毫审案断案程序,简直就是糊涂官乱判糊涂案的节奏嘛,“慢着!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么?”
府尹微微一笑,道:“非也!这叫立威棒,如此才能让那些刁民快些招供的!也省去了好多麻烦的。”
“小女子尚且对大人的做法不服,何况是大锦的明理之士,我看大人是不怕被人诟病么?”
“大胆!竟敢在大人面前如此放肆?”府尹的师爷不失时机地谄媚道。
“放肆?判案不公,如何能服?”屏幽注视着府尹的双眼道。
“你觉得如何才算公平呢?”府尹眯缝着双眼问道。
“既然是有人举报,那也得来个当堂对峙才算公平,否则岂不是草菅人命?审都未审就打人,似乎太过牵强了吧?”
“这个……”府尹一阵犹疑,毕竟涂敏是太子得力之人,他也是不好得罪的,想着能稀里糊涂地判了最好,没想到这个小女子如此难缠,遂无赖到底地道:“休再胡言!本官判案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女子来排揎!来人将这个小女子一并打!”
“什么?你敢……”屏幽没想到这个昏官如此武断,即使是诬陷吧,也不要这么草率的,怎么连个表面功夫都没有呢。
几个衙役如狼似虎地将屏幽和方昇拖了出去……
小荷等十五人,赶紧磕头,高呼:“大人,您大人大量,饶了拨云大夫吧,她受不了如此厉害的刑罚的!”
“是呀!大人饶了她吧……”
众人纷纷磕头求饶,但是府尹一脸的冷漠,道:“休要咆哮公堂,否则一并拉出去打!”
外面噼里啪啦的棍棒声瞬间想起,伴随着方昇和屏幽的呻吟声。
屏幽本想也学学书中说的那些大侠一声不吭地抗住,但是真的是刮骨割皮似的痛楚,屁股上只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手臂粗的板子打在身上,有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那种很悲壮的大侠风范瞬间崩溃,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口中伴随着板子的节奏而大声吆喝着,她现在感觉当板子抬起的那一刻,真是幸福无比,她希望紧接着的那一板子能间隔的时间稍长一些,对她来讲这也是一种说不出的安慰。
旁边的监刑官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数着数:“十一、十二,十三……”听到屏幽的耳朵里就仿佛是催命的魔音一般,他每数一个,屏幽就感到是向着地狱在迈进一步,他嘴中吐出的是冰冷的数字,可对于屏幽来讲却是血液横流、皮开肉绽。
当监刑官终于数到二十的时候,屏幽模糊的意识在想,怎么才一半呢,就不行了?那一半都打下去恐怕我也就交待这了……
与之并排的方昇倒是还很清醒,见屏幽有昏迷之象,遂忍住剧痛,高声叫道:“拨云!你醒醒,不准睡过去,听见没有,啊——”板子依然有节凑地起落。
屏幽嘴角一丝苦笑,可是却连话都已经说不出了,她也不想昏过去,但是现在她总是感觉昏迷要比清醒要好上许多呢。终于没有经受得住毫无知觉的诱惑,就在她昏迷过去的前一刻,突然听到一个如春风般的男声吹入她的耳中,“住手!不要打了!”
众衙差齐齐停下回头一看,赶紧跪下呼道:“给二王爷请安!”
百里冷涯冷着面一挥手,道:“来人!将他们抬回府!”并不理会跪倒的众位衙役。
于是,一个长相平庸的黑脸汉子赶紧跑到屏幽身侧,迅速将她抱起,二话不说,飞快地向外面跑去,与其平平的相貌不符的美眸中透着焦虑与担心,还有一丝杀意。
一众衙差一看,刚想阻拦,却被百里冷涯拦住,幽幽地道:“我看谁敢阻拦?那可是我的专职大夫,你们还没资格对她用刑,今日谁打了她,我会记住的!”
“给二王爷请安!王爷怎么有空来此啊?”府尹王甫已然接到禀报,来到大堂外了。
百里冷涯见屏幽和方昇都已经安然被抬走,遂也不急了,慢悠悠地走到大堂,在主位坐下,徐徐道:“济生堂所犯何罪?让堂堂府尹大人与一帮草民过意不去?”
府尹眉头轻皱,虽然百里冷涯也是王爷,但是毕竟他的主子是太子,多少还是有些倚仗的,遂也不卑不亢地道:“启禀王爷,是济生堂私藏禁药雪上一枝蒿,被人举报,下官派人去搜查,果然搜到了此药,下官此时正在审案呢。”
“谁举报的?”百里冷涯俊美的五官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