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左右,问天抱着浑身是血的沫儿走进屏幽的房间,将奄奄一息的沫儿放于床上后,问天粗声道:“小姐,我点了她的穴道止血,赶紧吃一些治疗内外伤的药,否则……”即使是铮铮铁骨男儿,也难免哽咽了。
屏幽赶紧从怀中拿出上次师父得到雪莲后制成的药丸,道:“问天,快,帮忙让她服下。”
问天运用内力助其咽下,然后道:“是云幽幽,逼问嫁衣下落,沫儿抵死不说话,才被鞭打的,还沾着盐水!”说着,眸中有了一丝杀意。
“我不该让沫儿代我受罪,都是我的错!”屏幽自责道,看着用血染红的白色绸衣,屏幽的心也在滴血。
“小姐!不如叫雪儿帮忙吧!”问天提醒着眭。
“对,快点儿,找雪儿,雪儿一直跟着沫儿的,为何一直不见它呢?”屏幽感到一丝不祥。
“难道?”问天对上屏幽同样疑惑的黑眸,二人同时道“云幽幽!”
问天二话不说,赶紧出门用轻功前往云幽幽的翠香居,但是无论问天如何找,就是不见雪儿的身影,他恨不得挖地三尺,不说沫儿等着它的医治,只是雪儿本身与问心阁中的每个人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不允许它出现任何问题占。
但是,夜色如张牙舞爪的魔鬼一般,不见曾经的静谧与安宁,只剩下屠戮与血腥。还有让人抓狂的不知所措的风声,沫儿尚且生命垂危,雪儿却又不见踪迹,如果云幽幽真敢举起屠刀,那他再不会理会她是王妃的三姐,他一定要让她血溅三尺!
遍寻不到的问天只好怏怏地回到了问心阁,此时沫儿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全身被屏幽擦了厚厚的伤药,血是不流了,但是沫儿脸色依然苍白如纸,未见醒来。见到沮丧空手而归的问天,屏幽便了然,雪儿出事了。便颤着音问道:“是丢了,还是死了?”
问天痛苦地看着屏幽,干裂的嘴唇已然渗出血迹,道:“生也未见,死也未见!”
屏幽“吁”了口气,道:“没见到就比见到尸体强,也许还有希望!沫儿似乎没有生命危险了,“来人!”屏幽对着门外喊道。
片刻,进来两个小丫鬟,一礼道:“王妃!”
“你们片刻不离身地守护沫儿,直到我回来,明白么?如果她有三长两短你们也不要活了!”屏幽面上凄冷如寒冬。
两个小丫鬟自来到王妃的问心阁,从未见到王妃如此对她们呵斥,遂赶紧道:“是,我们用生命守护!”
但纵是如此,屏幽还是不放心,对着外面的天空喊道:“闻笛闻萧!”
二人立即现身。
“闻萧,你留下守护沫儿,不要被歹人趁机伤害!闻笛和问天你们随我走!”屏幽利落吩咐。
“是!”
沫儿带着闻笛和问天,气呼呼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云幽幽的翠香居,一股恶心的混合花香袭来,屏幽皱了皱眉,也没理会门口的奴才的拦截,径直踢开云幽幽的卧房之门,一眨眼带着二人旋风般来到了正躺着的云幽幽面前。
云幽幽正好卸了妆,刚刚上床思量如何追问嫁衣下落,以及找到半枚兵符,虽然太子说他想办法偷嫁衣,但是她还是想在太子面前得一功。正想得入神,不想房门被野蛮地踹开,云屏幽和两个男子闯了进来。
她大叫一声“啊!”,迅速地盖住春光外泄的肌肤,道:“大胆!竟然私自闯入我的卧房,找死么?”
外面云幽幽的几个丫鬟赶紧进来,也同样狐假虎威地道:“失势之人,竟敢如此冲撞了我们主子,还不出去!”
“大胆?我会告诉你什么叫大胆!”屏幽对着花容失色的云幽幽吼道,迅疾转到那几个狗仗人势的奴才,继续道:“我也让你们明白什么叫做冲撞!”随即挥出一些粉末到几个丫鬟的身上。
“啊——救命啊!”
只见那几个丫鬟无一例外,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吼叫着,并且从手指开始,皮肤变得漆黑,犹如是一截被烧焦的碳,并且黑色逐渐蔓延,一点点儿,速度虽慢,但是却能看出是在变化,一刻钟后,便已经蔓延到了她们的手腕处。
痛,蚀骨的痛,逐渐发黑的手犹如千万根钢针刺于其上,针针狠厉,根根刺骨!只能化作口中不停的哀嚎与眼中如泉的珠泪。
“这就是冲撞我的下场,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立即死的,此毒名唤‘求死’,因为中毒之人均会感到也许死会比活着好受许多,一般不自杀之人要三日后才会毒血攻心而死,但是,据我所知,中了此毒之人能挨到三个时辰的,还没有呢!“屏幽轻笑着,笑容如盛开的罂粟花,美丽而危险。
“你快拿出解药,你伤成那样,你竟然数个时辰就好了?果然是妖女!“云幽幽仍旧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不是说我大胆么?吉儿跟着你很长时间了吧,看来这些丫鬟,死与活,你根本不在乎啊?那就给吉儿试试我更好的毒药!”话落,小手一扬,一抹儿黑色的粉末直直地飞向吉儿。
一旁的吉儿早就面无人色,一声惨叫:“小姐,救命!救救吉儿!”
吉儿顿时瘫痪于地,手同时变黑,如先前几人一样,只是她却不能动,不能叫,只是表情无比的痛苦,泪水如决堤的洪水。
屏幽看着床上的云幽幽道:“此毒名唤‘求死不能’在‘求死’毒药的基础上,我又加上了几味麻痹经脉之毒,便宜你的丫鬟们了,一般人我真是舍不得用呢!”
“你放了吉儿,否则我禀告王爷,让你死无全尸!”云幽幽眸中一股嗜血的仇恨。
“悉听尊便!不过,你能走出这个房间么?在百里初寒来之前,我大可以了结你!这就是敢伤我的人的下场!”屏幽字字清晰。
“说吧!如何才能放过她们?”云幽幽想,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时,一个丫鬟终于受不了那‘求死’的折磨,挣扎着站起,“砰”的一下,碰壁而亡。此时,毒素已经蔓延到了小臂。
屏幽虽心中有一抹儿不忍,但一想到生死未卜的雪儿,和重伤在床的沫儿,一狠心,再不去看那些丫鬟。助纣为虐也是罪!
屏幽冷冷地看着云幽幽,道:“雪儿在哪儿?你敢动它一根毫毛,我血洗你的翠香居!”
云幽幽的身子不自然的一动,道:“我不知道,你的雪儿我如何得知?”
屏幽运用读心术也是一无所得。但是除了云幽幽,没有人会伤害雪儿,遂对着闻笛和问天道:“给云幽幽尝尝分筋错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