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府城,吴宗睿的临时行营。
曾永忠进入厢房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
还有一天的时间,他就要和刘宁一道前往南京府城了,如何笼络南京诸多的读书人为吴宗睿效力,这是巨大的难题,不能够完全动粗,也不能一味的软弱,身为读书人的曾永忠,知晓其中的难度,他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样的办法,让这些读书人真正的转变想法。
吴宗睿进入厢房的时候,曾永忠的脸上依旧带着愁容,一时间竟然没有察觉到。
“先生,是不是感觉到任务压头啊。”
曾永忠看着吴宗睿,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大人说的是,属下的确感觉到压头,到了南京,面对那些读书人,不知道该怎么做。”
吴宗睿看着曾永忠,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年以来,曾永忠脑子里面固定的某些东西没有改变,不仅仅是曾永忠,包括史可法与卢发轩等人,都没有彻底改变,也不可能完全改变,除非吴宗睿某一天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在曾永忠离开济南前往南京府城之前,吴宗睿也是决定与其好好的谈一谈。
“先生是不是觉得,南京的读书人,包括南方的读书人,脑子里面想到的都是礼义仁智信,他们忠于皇上,忠于大明王朝,不管遭遇到多大的困难险阻,这等的想法都不会变化,能够为我们效力的读书人怕是不会很多,寥寥可数。。。”
吴宗睿还没有说完,曾永忠就用力的点头了。
曾永忠没有开口回答,不过吴宗睿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看着曾永忠,吴宗睿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了。
“先生,您在我的身边好多年了,可以说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所学的很多知识,都是您直接传授的,要不是我在寒鸣寺的奇遇,迄今为止,我的很多认识都不可能产生,我也就和众人一样,默默无闻的过一生了。”
“登州、莱州、辽东、山东,乃至于南直隶江北的四府三州,所推行的治理地方之策略,与朝廷的要求完全不一样,正是这个原因,皇上和朝廷视我为异类,甚至确定我有谋反之心,若不是登莱新军的支撑,只怕我早就命丧黄泉了。”
“这些年以来,先生心中也有诸多的疑惑,一直未曾解开,我没有说,先生也绝不对多语,不仅仅是先生,史可法、卢发轩等人,心中都存在疑惑。”
“先生马上要到南京去了,南京和江浙一带集中了大明王朝绝大部分的读书人,如何的笼络这些读书人,先生在思考,我同样在思考。”
“今日我将内心的诸多想法,和盘托出,供先生参考。”
吴宗睿说到这里,曾永忠站起身来,抱拳行礼。
“大人学识渊博,见识不凡,绝非属下可以比拟,这些年以来,属下有太多的感慨,今日大人之话语,属下一定会牢记在心,只要有大人的支持,属下有信心招募南方的读书人。。。”
吴宗睿摆摆手,看着曾永忠再次开口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是我的老师,这一点不可能磨灭,不管我以后身居何位,都是尊重先生的,先生不必以某些认识来揣测我的想法,更不必担心。”
曾永忠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看着吴宗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吴宗睿没有特别关注曾永忠的表现,他很清楚,从汉朝时候开始,儒家思想就开始统治读书人,迄今千余年时间过去了,儒家思想的精华,已经渗透到读书人的骨子里面,包括吴宗睿自身,同样是受到儒家思想的熏陶,其中有些认识是不可能改变的。
任何的学说或者思想,有精华也有糟粕,任何优秀的学说和思想,也必须随着时代不断的进步,才有可能展现出来活力,一味的守旧必定会被时代所抛弃。
穿越的吴宗睿,迄今为止能够取得成功,不仅仅是因为他知晓历史发展的方向,还因为他的思想,积淀了数千年的精华,可以说吴宗睿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面,正在俯视这个世界,如此的情况之下,他能够获取成功,也就不会太过于意外了。
有些太过于超前的思想,源于时代的限制,不可能完全的付诸实施,但按照这些思路来治理地方,乃至于治理国家,必定是有益的,也能够出现立竿见影的效果。
已经站起身来的吴宗睿,走到了窗子的前面,两眼平视。
“先生,当下的大明王朝,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灭亡是必定的。”
“毁掉这个王朝的原因很多,若是要一一的分析,数天也说不完。”
“先生准备到南京去招募南方的读书人,那我就说说,大明王朝的文官,或者说大明王朝的读书人,是如何一步步的葬送这个王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