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者,能改过自新的话,某也自不会计较那么许多,卢公可信否?”
威吓只是手段,并非目的,吓人的勾当过后,自然是须得给上一颗定心丸的,这等小手腕,公孙明自是熟稔得很,耍将起来,当真顺溜无比。
“信,信,将军素来慈爱为怀,老朽对此向不怀疑。”
到了这么个份上,卢邹哪敢说自己不信的,真要不信,那他岂不是要跟王峥一道去地府里报到呢,别看他七老八十了,却还没活够呢。“卢公信便好,时值乱世,兵灾太烈,为自保故,养些部曲为用,也属可理解之事,然,如今我幽州兵锋无俦,政治清明,治下绥靖,诸世家应是无须再拥私兵了罢?若不然,用心可就成疑了,卢公,您说
呢?”
甭管卢邹所谓的信是真信也好,敷衍也罢,公孙明都不在意,要的只是其之端正态度罢了。
“将军所言甚是,不瞒将军,我卢家也确养了些人手,只是都是些家丁而已,今,将军既是说了,老朽回去后便即都遣散了去也就是了。”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为了不落到王家那般下场,卢邹只求能脱身,又哪敢跟公孙明谈啥条件的。“嗯,如此便好,卢公的话,某还是信得过的,这样罢,卢家的兵甲、弩车等物,我幽州官府便以市价收购好了,至于卢家的部曲乃至佃农么,听凭自便,愿意待在卢家为奴的,某自不干涉,愿登记为民的
,就按着均田、府兵二制发给粮田,卢公看如此可成?”
公孙明根本就不相信卢邹所谓的自行遣散之言,根本没打算给其留下丝毫腾挪的余地,紧着便顺着其之话头,将解决的办法道了出来。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将军仁义无双,老朽替那些家丁佃农们多谢将军之厚爱了。”一听公孙明这般说法,卢邹的心里头当真苦得跟吃了黄连一般,没旁的,他先前所言的遣散其实不过只是个托辞而已,真正的算计是将那些部曲派往各地的卢家子弟处,以待将来风头过了,再行召回,可
却万万没想到公孙明居然连这么个机会都不给,事到如今,卢邹除了低头认栽之外,也自没啥旁的路好走了的。
“卢公过誉了,某只愿天下人人皆有饭吃,有衣穿,幼能进学,老有所养,如此,也就不枉某来此世上走这么一遭了的。”
棍子是打完了,接下来就该给糖吃了的,当然了,在给糖吃前,适当地表露一下自己志在天下的决心还是要的,目的么,就一个,那便是给卢家一个信念——跟着他公孙明走,断不会错。
“将军之宏愿若能实现,社稷幸甚,百姓幸甚,此圣贤之心胸也,老朽叹服,叹服啊。”卢邹之所以不敢跟公孙明强扛,一者是真被公孙明悍然拿下王家的狠戾给吓住了,再有一点么,那便是对公孙明的将来颇为看好,真心不愿走到公孙明的对立面上去,这会儿一听公孙明之志果然在于天下
,投机的心思顿时便大起了。
“呵,某有一物在此,还请卢公雅鉴。”以公孙明之睿智,又如何看不出卢邹的心思之所在,可也不以为意,没旁的,公孙明虽是不喜世家的自私自利之做派,奈何眼下北方就是世家子弟横亘官场这么个局面,在民智未开之前,也只能姑且用之了的,当然了,在此之前,彼此间的利益却是须得协调好的,而今,也确到了可以上糖果之时了,只见公孙明手一伸,便已从几子一旁拿起了个酒葫芦,随手便递到了卢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