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一片黑暗,没有边际。
在梦中,翻来覆去尽是血腥恐怖的画面,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往日里平静幸福的小山村赫然变作了深渊地狱。
羽蓬甚至不敢睁眼,不敢呼吸,害怕一睁开眼睛,眼前看到又是那可怖的场景。
可他终于还是睁开了,眼前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情景,他怔了一下,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去,只见这是一间看上去有几分别致的房间,虽说不上富丽堂皇,但也比他在洛溪村中所住的地方要好上太多。
而在房间天花板的正中央,一个巨大的“道”字印在当中,一眼看去,竟有几分庄重之意,令人肃然起敬。
羽蓬看了一会儿,不由入了神,好半天他才醒悟过来,大惊之下不禁暗叹这个字厉害。他随即低头看去,却忽然怔住了,只见自己一身粗布麻衣不知何时换做了干净整洁的白色衣衫,而且也不知这衣服是什么质地,穿在身上格外舒服。
就在这时,突然吱呀一声,房间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面相憨厚,身材却有几分高大的汉子,看上去约摸三十多岁的年纪,他走进房间,看了看羽蓬,略带惊讶地道:“你醒了?”
羽蓬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有呆在那里,慢慢点了点头,但是突然他又仿佛想起什么,问道:“这里是哪儿?”。
憨厚男子笑道:“这里当然是天玄门了,我叫吕大胜,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师兄了,小师弟,你收拾一下便速速随我去拜见师父他老人家吧!”
九岁的羽蓬听着“天玄门”三个字,顿时呆若木鸡,怔得说不出话来。
从那以后,无依无靠的羽蓬就拜在了天玄门啻祈峰路千崖的门下,成为了他最小的弟子,在啻祈峰上从小长大,他有七位师兄,一位师姐。不论是师兄们还是师姐都一直以来都对他很是照顾,他虽然修为不高,资质也在中下之流,天玄门中,修炼清苦,但他却一直觉得很快乐。
每天早上憨厚踏实的大师兄都会在院子里大声叫众位师弟们起来晨练,他总是起得最早的一个,练功也总是最刻苦,最勤奋的一个。
二师兄金大贵则是一天到晚哈欠连天,仿佛总也有打不完的瞌睡,不过不要看他这个样子,但他的修为在啻祈峰上,路千崖的众位弟子之中,却是仅次于大师兄吕大胜的。
三师兄银大发人如其名,最爱金银珠宝,也因为如此嗜好而被路千崖责怪多次,说他作为修道之人竟然还留恋这些红尘俗物,难成大器。他也没为这个少受责罚,不过这个爱好倒是从未变过,至少在羽蓬的印象之中,到如今三师兄若是见了金子,两眼放光那是少不了的,也算是个死性不改了。
还有四师兄童大奎,五师兄铁大柱,六师兄矿无寿,还有和他最要好的酷爱炼丹的七师兄高复帅,和美丽活泼的师姐路雪儿,每一个人,都像是他的家人一般,而天玄门,也像是他的第二个家,所以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东西伤害天玄门,绝不允许!
从无边的黑暗中,他猛地睁开了,那双眼!
三道长虹横跨天际,终于飞越了天玄门山门,向主峰通天峰行去。
而此刻天际之上,玄阳真人与魔尊凌云寒的斗法赫然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只见天际之上原本占据了半边天空的无数七色主剑和各色小剑气此时全都已经消失不见,唯一只剩下了那道无比巨大的炽白色剑阵主剑,还横在天际,其余七色副主剑俱已消失。
而反观下方的凌云寒,此刻浑身衣衫多处破损,甚至身躯之上赫然已有了七八处伤口,鲜血淋漓,就连他半边脸上也被剑气划出了一道口子,缓缓向外渗着殷红的鲜血,面色更是说不出的疲倦,但唯有他面上仍然是那般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情绪。
通天峰上的所有人都在屏呼看着他们。突然,凌云寒缓缓笑了笑,道:“果然厉害,竟能将轩辕剑阵余下的三色副剑方阵齐发,果然威力无穷,想来我也有数百年没有受过如此重的伤了,真是难得。”话虽如此,但他面上那难以掩饰的疲倦之色却似越来越重了。
“可惜,若是你能够将最后的那柄主剑剑气则催动,或许今天我真会失败,但是我想那应该不可能了吧!”果然,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向着天际的玄阳真人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天际金色光晕之中,玄阳真人身子猛地一晃,接连吐出两口鲜血,身体也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向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