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心中大骇,唯恐自己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大声喝问道:“任某和阁下无冤无仇,阁下就是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石之轩一掌击出,劲气裹着气环正中任我行胸前,令他口喷鲜血倒飞出去,袍袖一卷负手而立冷冷道:“本座让你说话了吗。”
任我行何时遇到过这种被他人吆五喝六的境况,又气又怕又恨,一口气没上来,内伤更重了几分。
萧昊那边顿了一会儿才回复道:“白天被任我行坑了一把,不过已经调理过来了,就是有些乏……不过也是件好事,任我行此后不会再怀疑我对他有异心了,我可以好好陪他玩儿。”
石之轩默了默,猜到萧昊为了解那蛊毒定是伤着了,避重就轻地跟他交代这些,怕是顾虑他作出什么破坏平衡的事情。
阿昊顶上那个存在可真麻烦。
早已触摸到某些规则的石之轩收了手,冷冷盯着尚在挣扎着的任我行。
也罢,轻易让这人死了未免太便宜,倒是可以留口气给阿昊,让他多玩儿一会儿。
他温声关切道:“阿昊当真没有大碍么?不如早些歇息,我这就回去了。”
萧昊立刻道:“不用不用,你难得好兴致,多放松一会儿罢。”
石之轩淡淡笑了笑,应道:“阿昊的话我当然听的。”
任我行狐疑观察着石之轩,见他半晌都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心中一时迟疑。
这来历不明的神秘高手身形飘逸似鬼魅又灵动似飞鸟,他根本跟不上这人的速度,更不要说对他施展吸星大法。可是如今这人好像出了什么岔子,他是不是应该趁机给他当头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任我行猛一咬牙,运足吸星大法朝石之轩攻了过去。石之轩微一挑眉,一指点在他掌心,登时劲气交接狂风乱舞。
任我行大喜过望,先前他捉不到石之轩,吸星大法施展不出来,这回石之轩上了当,跟他对拼内力,任他再厉害的高手也要被自己吸空!
石之轩跟萧昊正密聊得愉快,才不愿被这人坏了心情,吸星大法吸人功力,确实是门厉害功夫,但石之轩的不死印法生生不息,长于转化生死气门,任我行吸空他的生气,剩下来的便尽是死气,死气源源不断转化为新的生气,如此周而复始,永不衰竭。
嗯,阿昊说让他多“放松”一会儿,那便多“放松”一会儿。
只要不把人弄死,还不是随他怎样。
石之轩无情笑着,源源不断地把真气灌进任我行的掌心。
任我行起初还十分得意,然而越吸却越觉得不对,全身像一个涨大的皮球,只进不出,这吸来的深厚内力庞大过了头,就不是喜事而是灾难了。
任我行头皮发麻,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想要撤回自己的手掌,可是他的手却像被石之轩吸住了似的,不能移动分毫。
不死印法有和乾坤大挪移极为相似的效果,这倒转吸星大法的吸力对石之轩来说就如同喝水那么简单。
被动地接受着这股强大到恐怖的内力,任我行全身经脉暴涨,等着他的只有被这内力撑爆一条路。
就在他即将爆体而亡的时候,石之轩猛地挥出一道劲气,这一下就像针刺破了皮球,任我行全身的内力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口子,疯狂地冲出去。
任我行重重撞在身后的树上,吐血不止,经脉遭到重创,一身内力清空,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半分。
石之轩缓步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道:“你若再对五毒有不轨之心,本座要你狗命。”
任我行大惊,这神秘高手竟是为五毒来的?!
五毒教弟子称呼本教都唤做“五仙教”,他这般称呼,应当不是五毒中人。
他到底是谁!!
任我行敢怒不敢言,捡回一条命的他遭受重创,数十年功力毁于一旦,可谓损失惨重。可在这人面前,却当真生不出任何与之匹敌的念头,只有接受他的一切要求。
在这人面前,不接受只有死。
任我行非常顺利的用实践学习到了这条真理。
凉风拂过,月轮如镜,只呼吸功夫,那人就同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任我行一刻未曾放松,紧盯着他每一个动作,都依然没有捕捉到石之轩是怎么离开的,就好像他是凭空消失的一样。
他紧张地喘息着,全身被汗水浸透,好半晌才跌回到地上,感受着劫后余生的惊心动魄。
另一边,大小姐的闺房内,任盈盈睡得迷迷糊糊,刚一翻身,却惊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
她惊出一身冷汗,猛坐了起来,看清蹲在她床边的人影后,才松了一口气嗔道:“凤凰你吓死我了!这么晚找我做什么呀?”
蓝凤凰赤足点地跳到她身边,虫笛在月光下幽幽泛光。
她侧头引来一阵银铃碰撞声,扬着天真无辜的笑脸道:“我睡不捉,来找盈盈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