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佳人心中凛然。
她勾唇冷笑,说了句,“关你屁事!”就开着自己的摩托车,一路飚回了家。
简直嚣张跋扈至极!
东里圣华站在别墅的大门口,望着大门方向,表情有些呆滞。
——关你屁事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过话了。
这辈子,只有两个人对他说过这四个字。
吴佳人是一个,吴娜冰是一个。
当年他读高三的时候,偶然去找娜冰,见到娜冰在别的男人怀里喝酒赔笑。他一时愤怒,拿起瓶子砸了他男人的脑袋一下,娜冰低声下气的跟那个人道歉。
那人借机羞辱她,威胁她,只要她愿意跪下,跪舔他的皮鞋尖,他就放过东里圣华。
娜冰当真就跪了下来。
她是他们会所的陪酒小姐,模样貌美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在这里很吃得开。可那一天,为了保住东里圣华,吴娜冰做了这辈子最低声下气的事。
东里圣华看着她那对白皙圆润的膝盖跪在地上,看着她笑意吟吟地亲吻男人的皮鞋鞋尖…
明明被侮辱的是吴娜冰,他却痛到心里流血。
那一刻他发誓,他一定要出人头地!
保住了东里圣华,娜冰带着他出了会所。她二话不说,当场就甩了他一巴掌。并骂道,“关你屁事!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就横着走出这个会所了!”她气得手都在颤抖。
东里圣华抱住她,求她不要再这样,他告诉她,他已经长大了,他不读书了,他可以工作养她。
闻言,吴娜冰笑得讥讽。
后来东里圣华发迹了,回到滨江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故意让人带那个曾经侮辱过娜冰的人吸毒。东里圣华看着那个人一天天沉沦毒瘾不可自拔,看着他家破妻离,最终对生活感到绝望,上吊自尽。
对别人来说,关你屁事这是一句骂人的话,但对东里圣华而言,这却是最温暖他的话。
他望着大门,想要得到吴佳人的心思,越来越强烈。
从东里圣华家离开,吴佳人直接回到家中。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沙发上,思考着今晚东里圣华接到的那通电话。
月底那一天给他…
给他什么?
对方是谁?
在什么地方给他?
会是一场新的交易么?
或者说,这又是东里圣华为了进一步试探她,故意演的戏?
思来想去,吴佳人最后决定静观其变。
到了月底这天,东里圣华当真准许吴佳人早些回去休息。
吴佳人也不跟他客气,开着车就下班了。
回到家后,她坐立难安了片刻,最后,还是按压住了蠢蠢欲动的心。她得再耐心些,万不可露出马脚。想到自己很久没有逛过街了,吴佳人便给自己的友人打了个电话,约她一起去逛街。
这个友人,是与吴佳人一起开酒吧的那个人。
两个人性格相似,又是高中同学,见了面,先是将对方一阵狂捧,然后就去逛街、看电影。
…
东里圣华的车,平缓地开在路上。
一直偏头看着车窗外的男人,忽然回头看着开车的潘杰,东里圣华问,“吴佳人在做什么?”
潘杰说,“在逛街。”
“她非常警惕,不要让她发现我们的人在跟踪她。”
“不会。”
“她有打电话么?”
“没有。手机被我们窃听了,她只给她一个朋友打了电话,约她出去逛街。公用电话也没用过,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她,一旦她又反常,立马就能发现。”
“嗯。”
车子又开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了一家菜市场门口。
“到了。”东里圣华说。
潘杰停好车,露出个惊讶的表情。
“这次的选地,有些出乎意料。”
“如果你是警察,你能想到么?”
潘杰摇头。
谁能想到,他们会在菜市场交接。
“左起,第三家商铺,买两包淀粉。包装袋上用红笔花了一道的就是。”
“好。”
潘杰下车,晃悠到那家卖饺子皮和收工面食的摊铺停了下来。他问,“老板,淀粉怎么卖?”
“三块钱一包。”
“给我两包。”
“自己拿吧。”
潘杰顺手从那一堆淀粉包里面,选了两包,丢了老板六块钱。
他一脸自然地回到车里,将淀粉随手放在副驾驶的一堆装酱油的和醋的包装袋里。
验了货,潘杰跟东里圣华说,“是五号,挺纯的。”
“嗯。”
“我们这次要多少?”
“二十公斤吧。”
“量挺大的。这可是五号。”
东里圣华却仔细给潘杰分析起来,“我们的黄队一死,紧张了一段时间的滨江市,很快就会松懈下来。这段时间,市区的售价被打压太厉害了。大家手里的存货都快用完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价格只会更高。大概到了明年三月份,价格才会恢复正常。”
潘杰听了微微蹙眉。
利益大风险也大。
“东里先生,这么多的货,咱们怎么交易…”
“我自有办法。”
五号是精纯度最高的毒品,二十公斤的五号,价值不可估量。这样大量的贩毒,一旦被抓获,必是死刑无疑。
不过,既然先生说了他有法子,潘杰便选择相信他。
这么多年,他们一次都没有失手过,潘杰那谨慎的心性,也开始膨胀了。
“对了,今天有人跟踪我们么?”东里圣华问。
潘杰摇头。他说,“我觉得,吴小姐是真不知道咱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