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停下,车门一开,顾荣琛跨下车来。
“不跟你说了,我想我可以先搭别人的车去工地了。”乔心唯匆匆挂断了电话。
顾荣琛关心地问:“车子怎么了?”
乔心唯挺囧的,不好意思地说:“忘记加油了,开到一半就歇菜了。”
“没油?”顾荣琛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又好笑又吃惊,“你新手吧,没油开车很容易把车子发动机弄坏的。”
“啊?”不要吧,头一次把新车开出来,不会就这么坏了吧。
“我帮你检查检查。”不一会儿,他拍了拍手说,“没事,低油自动熄火了,但不能再硬开了,转盘那儿有加油站,把车拖过去加油。”
乔心唯说:“车子先放放,赵工程师说西地村的村民到工地来闹事,我正要去看看呢,你呢,也是为这事吗?”
顾荣琛点头说:“是啊,你胆子真不是一般大,还敢一个人单枪匹马过去啊,我是来追你的,要去也得找个男人陪你一起去啊。”
“这有什么,我只是去了解情况的啊。”
顾荣琛笑了笑,“拆迁当中的纠纷可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你出去一表明身份,我敢打赌你肯定没那么容易回来。”
“你别吓我,真有这么严重?拆迁什么的你们万达不是已经谈妥了吗?”
“上车吧,我们边走边说。”
原来,这块地早在五年前地皮还没有这么贵的时候就被万达集团买了下来,五年时间,物价飞涨,西地村有几个跋扈的村民觉得亏了,硬是要让万达集团以现在的价格再补偿给他们。西地村有几百户人家,一家补了家家要补,各个开口就是几千万上下,而沈大海又是那种以利为先的商人,他怎么可能答应下来。
现在,那块空地马上就要动工了,村民们又开始闹了起来。
顾荣琛是以很中立的态度和语气说这些的,他都不想说他因为想调解此事而前后三次被打入院的事情。那些村民,讲道理他不听,说不得碰不得,一块砖头砸过来,躲都来不及躲。
这种情况,他哪能让乔心唯一个女人单枪匹马地过去?!
快到了,远远地,乔心唯就看到工地的大门口有两辆警车停着,她不安地说:“还报了警,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
顾荣琛倒是显得淡定无比,大多数村民都是比较好说话的,就是那五六个要事的村民在那里挑事,说得急了就会搬砖头砸人,警察都已经很熟悉了,拘留罚款警告早就已经不管用了。
“别急,先别下去,看看情况再说。”
乔心唯是头一次碰上这种事情,她担忧地问:“会不会闹出大事?万一让媒体知道并且大肆宣扬,对我们这个项目影响不好啊。”
“早在咱们这个项目启动之前,这帮人就在闹了,那时候沈总就已经买通了所有的媒体。”
“说实在的,其实我一直不认同你们沈总的作风,既然你们是有理的一方,为什么要买通媒体啊?”
顾荣琛又笑了笑,他不否认沈大海的某些唯利是图的做法,但是有时候确实也是情势所逼,“你啊,还太年轻,很多事情都没有经历过,所以没什么经验。他们这几个总挑事的人是村里的混混,警察早就摸透了,他们就是蓄意的敲诈,但是这种事情吧,他们毕竟是弱势群体,万一曝光了总能博得大众的同情。所以目前为止,还是沈总这招奏效,闹事了报警让警察去处理,我们该配合配合,错不在我们。”
说着,顾荣琛一卷一卷挽起衬衫的衣袖,露出臂膀上那一道伤痕,“看,这是三个月前被他们用竹片片划伤的,”他又解开扣子露出胸口的一道伤痕,“这是两个月前被他们用锄头砸伤的,最厉害是还是这里,看,”他撩起额前的刘海,头发的间隙里,一道状似蜈蚣的疤痕显而易见,“就上个月,直接用砖头往我这儿砸,我当场就晕了,缝了八针。”
乔心唯看得目瞪口呆,“天哪,他们还讲不讲理了?”
“讲理也不至于还来闹啊,说白了他们就是贪得无厌,自己没正经工作游手好闲,赚不到钱就想用敲诈的。五年前就拆迁了事了,五年之后再来闹,你说有没有这个道理。所以我啊,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下了班就隔三差五地上健身房,我得好好练练我这一片肌肉,你看,双手都磨出老茧了。”
“这是上健身房磨出来的?”怎么不是拿枪磨出的老茧吗?
“是啊,呵呵,我以前从来不运动的。”顾荣琛还有些不好意思。
乔心唯又问,“八月中旬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干嘛?”额,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如果他真的是徐日升,肯定知道我在试探他啊。
顾荣琛想也没想,说:“住院啊,八月初我被他们用锄头砸伤了胸口,内出血啊,月底才出院。”
“……咳咳咳,他们真野蛮。”住院这种事情应该骗不了人吧,都有记录的,难道他真的不是徐日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