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宫断定他们姐弟会很快回宫,但是这回没有猜对。
大皇子成亲之后数日,刘琪是回宫了,刘纹却没有一起回来。
说是因为病了,染了风寒,不方便挪动,先养着,待好转了再回宫。
这听着能让人放心吗?明明是更担心了。
连刘琰都觉得,这姐弟俩在宫里住了这么久,刘纹一直康健,连刘琪也只病了一两次,可见曹皇后指派的人照看得很不错。可这一出宫就病了?是不是大皇子府的人伺候不周?是没有按时添减衣裳?是饮食不周让郡主贪凉受寒?
曹皇后让太医过去给孙女儿看过,太医回禀说是小恙,不打紧,三五日就能好。
但是刘纹这场小病硬是拖了大半个月,倒让曹皇后担心的不行。不说她,就算旁人也难免有所揣测。
李尚宫就私下里同刘琰说,八成大皇子府的人真的没有尽心照顾,不然怎么这病怎么延绵不愈呢?说不准就是这位小朱氏有坏心。
“不能吧?”刘琰手一顿,这朵兰花算是画残了,她索性搁下笔,反正就算不画残,她这画也好不到哪儿去:“新嫂子不过才刚进门,府里的人事她也说不上话啊,就算她有使坏的心,她能办得到吗?”
“公主说得是,”李尚宫先捧她一句,接着说:“可公主毕竟年轻,不懂得这人心的复杂。小朱氏是才进门,可是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那府里头的下人不少,以前出头管事儿的,现在未必还能得意。以前捞不着油水的,现在多半想着早早向新主母投诚讨好,说不定就想着先立个功好在新主母面前做为投名状呢。”
刘琰仔细想想,摇头说:“不会的。就算他们有坏心,那应该冲着琪儿去啊,世人都重男丁,琪儿才是嫡长子,害纹儿做什么?”
李尚宫没再驳公主的话,她的本意也不是替刘纹姐弟俩抱不平,不过是想着,公主也到了年纪,这些事儿也该让她心里有点数,公主的心性是不会害别人,可也得学会提防,不能让人害了自己。
对于刘纹的病,李尚宫还是坚定不移的认为,这里头一定有人为的原因,就算得病不是旁人害的,但一场小病,太医都说了三五日的事儿,拖延着总不好,这肯定有问题啊,不是有人暗算,那也是伺候的人不尽心尽力。
刘纹终于回宫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一圈儿,精神更是大不如前,看得曹皇后很是心疼。英罗更是把刘纹身边伺候的人拘起来全细问一番,想看看她这次生病是不是为人所害。
刘纹身边伺候的人大致分做三拨。
一拨当然是她身边原来的人,自小就伺候她的乳母和丫头。一拨是她住宫里之后曹皇后给了几个人,都是老成谨慎,懂礼守分的,教养公主郡主绰绰有余。还有一拨是原在东苑当差事,他们姐弟迁入之后奉承伺候提拔上来的。
等曹皇后让人送刘纹回东苑,英罗进来回话。
“大皇子对郡主还是挺上心的,不说每日都去看望,这衣食汤药也时常问询,算是尽心了。小朱氏面儿做得是很不错的,每天早晚都去照看,还亲尝汤药,送了郡主好几样玩意儿在病中解闷。”
这都是表面上的,也不用多说。
英罗还是问出了一点旁的:“有个小宫女说,郡主好象不爱吃药,嫌药苦,她看见郡主身边的素沅倒漱盂的时候,里面好象有药汤,看那份量,八成就喝了两口,其他都倒漱盂里了。”
“是么?”曹皇后问:“她看见几回?”
“两三回呢。”
看见了就有两三回,那没看见的次数起码要多一倍,或许更多。
“这孩子不吃药,是怕药里被人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