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这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能见着。有那种一门心思奉承讨好她的,不管刘琰怎么明示暗就是不走,肉麻的吹捧不但听得刘琰难受,连旁边的人都受不了。还有另辟蹊径的,从头到尾看着都对刘琰爱搭不理,说话还不中听。
桂圆都觉得这姑娘脑子是不是长坏了,她这是图什么?难道她觉得她一脸冷淡高傲,公主反而会对她另眼相看吗?
回来银杏听说了这事儿,还笑:“是不是看戏看傻了?那戏文上有本事的人,总得拿着架子,比如什么让人拾鞋啦,三请四顾啦之类才放下架子愿意出山啦,可能这姑娘也觉得自己有圣人的本事,有非凡的身份,需要人追着捧着吧?”
李尚宫正喝水,一听这话忍不住喷笑。她一向注意仪容,赶紧掩住嘴,莲子赶紧给她擦拭。
“这样的人其实也不少,有的人骄纵,有的狂妄,只是有人病不那么重,有人病的不轻。”李尚宫笑着说:“今天公主是碰着一个重病的了。”
笑归笑,李尚宫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公主想多观察一下旁人,但李尚宫却比较关心公主自己。
“今天出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有没有什么事?”
桂圆知道李尚宫想问什么,但她只能摇头。
李尚宫放下了茶盏。
“李姑姑别急,公主才刚过及笄之年,这亲事尽可以从容些,慢慢儿的挑。当时福玉公主出嫁的时候,可都二十多了呢。”
“是,我也不急。”李尚宫嘴上说是不急,但真的不急吗?
可这事儿她急也没有用。
刘琰沐浴过,换了衣裳,刚送来的书册就放在手边,都是簇新的,散发着油墨香。
刘琰翻开看了两页,桂圆从外头进来禀告,说豆羹来回话。
豆羹是被打发去送东西了,今天刘琰从宫外带回来的几样新鲜玩意儿和吃食,回来之后让人分作几份送人,豆羹顶着大太阳跑了一圈儿都送到了,刚刚回来,擦了把汗就进来回话。
“皇后娘娘让奴婢带了一篓水蜜桃回来。四皇子殿下不在,毛公公收了礼物,还让我捎了些东西回来给公主。五公主说多谢公主想着,说晚上想来找公主说话。纹郡主那儿也送到了。”
豆羹顿了一下又说:“纹郡主正不得空,让人打发了奴婢两个锞子。”
“不得空?”
“奴婢没进殿,只看见有两个生面孔的人站在外头,好象是以前在大皇子府上伺候过郡主的人进宫来请安。一个有些年纪了,可能是乳母,另一个挺年轻。”
殿内还有一个人,不过豆羹没看清楚。
宫里头生面孔很少的,东苑这边更是清静,难得见着这么两个人,豆羹自然而然就注意到了。
他没进殿,也没听见殿内的人说什么,可是豆羹总觉得,纹郡主可能不太高兴,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来,殿内那个人是跪着回话的。
豆羹现在行事可比以前谨慎了不是一星半点,这种一看就象麻烦事,他是肯定不会往上撞的,也不会胡乱打听,但是他也不能把眼蒙上,耳朵捂上,让自己变个瞎子、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