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苗毓彤担心的看着郁苍雄:“老爷子,这一对宝贝儿都没有见音讯,怎么办?”
郁苍雄看着长吁短叹的苗毓彤,没有说话,这一场局,谁又是谁的棋,谁又是谁的局。
恐怕只有郁霆琛和江晓溪两个人才最清楚不过了。
这时,邵年鸿走了进来,他来到了郁苍雄的身边:“郁爷爷好,苗奶奶好,我是来找晓溪的。”
他开门见山的说了他的目的,倒也是算爽快的了!
郁苍雄知道,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邵年鸿若是不知道的话,那也是就是奇事了。
“晓溪和霆琛在上面谈话,你坐下来等一会儿吧!”郁苍雄沉声道。
他已经开始担心郁霆琛和江晓溪的婚姻,加上现在再来了一个邵年鸿,那更是雪上加霜了。
邵年鸿虽然担心江晓溪,可是还是坐了下来。
。
房间里,江晓溪和郁霆琛再次到了剑拔弩张的对峙场面。
江晓溪听闻郁霆琛的这句话“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可以深到融化任何东西。”
她不由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也能算是感情吗?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和阴谋,在这里的氛围里,生长出来的感情,不会是畸形的吗?它不仅融化不了任何东西,反而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郁霆琛是有苦也难言,他就算是用情至深,此刻的江晓溪是绝对听不进去他说的话,无论他说他的情有多真,他的爱有多深,在她看来,依然只是算计的一部分,只是一场笑话罢了。
他也是个骄傲的男人,在不断的付出之后,得不到她的回应,反而是讥笑,他也心痛。
只是,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自然是希望用爱去融化掉仇恨,仇恨是最可怕的东西,可以毁了一个人的一生,他不希望江晓溪这一生活在仇恨里。
唯有爱,才能化解。
所以,他爱她,也希望她能爱他,那么,再深的仇恨,相信上一代的恩怨,都可以化解。
但是,现实总是这么残酷。
而人算不如天算,再深不可测的阴谋诡计,都只不过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的沉默,让江晓溪更加恼怒,而她砸过去的输液瓶,都是用胶做的,自然是砸不到他怎么样,反而是牵动了她这一头的针。
针头从手背上的血管里脱落了出来,江晓溪自然是不会去管这样的小事情。
郁霆琛上前一步,用酒精和棉花摁住了她的手背,“别动,要不然等一会儿会长一个大包的。”
江晓溪不由冷眸看他:“郁先生,戏已经落幕,何必还这么费力的演?不必假好心了,手背上长一个包没有什么大不了,关键是心里不要长一个包就好了。”
而她心里的这个包,像是气球一样,在她的心里不断的鼓来鼓去。
郁霆琛握着她的手腕没有动,双眸含着深情的道:“晓溪,我们还是夫妻!”<g共枕的夫妻,但也是相互对立的敌人。”江晓溪一语道出他们之间的局面。
江晓溪的皮肤比较敏感,一会儿就肿了一个大包在手背上,郁霆琛朝门外叫道:“护士,进来一下!”
*站在了门外,一听人叫,赶忙进来。
而在楼下大厅里的邵年鸿一听上面叫护士进去,他再也坐不住了,军人出身的他,几个大步就跑上了二楼,和*一起进去。
“晓溪,你怎么样?”邵年鸿关心的问道。
江晓溪见他来,想想也是邵年锦通知的,他们都关心她,她点了点头:“年鸿,我没事,只是针头不小心脱落,护士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这时,护士从郁霆琛的手腕处接过江晓溪的手,郁霆琛见邵年鸿来了,他往外走,然后对邵年鸿道:“走吧!我们出去谈一谈。”
当然,这个所谓的“谈”不过是在江晓溪面前虚晃一招罢了。
两人一出门时,郁霆琛就一拳击了过来。
自然,邵年鸿也不是吃素的主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和郁霆琛在门外就动起了手。
两个人打架,难免会有一番“砰砰”之声,而两人都很强势,再加上是为了江晓溪,谁都不肯先退让。
在房间里的*在给江晓溪换药时,亦是听到了门外的声音。
可是,江晓溪却是表现得异常平静,那张冰冷的俏脸,仿佛是从来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门外,郁霆琛一手揪住了邵年鸿的衣领,“你最好乖乖的把我的一对龙凤宝贝还回来!否则我要你好看!”
对于一对龙凤宝贝去了哪里?郁霆琛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邵年鸿,当然,邵年鸿绝对是不会伤害两个孩子,但是将两个孩子藏起来,他是能做到的。
邵年鸿倒也不会慌张,这是迟早的事情,而郁霆琛本非常人,能猜到被他带走,也就是说,江晓溪最信任的也是他邵年鸿。
“那你和晓溪离婚啊!”邵年鸿低声哼了一声。
“离婚?”郁霆琛满含讽刺的看着他:“如果你一早就是打这样的主意,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孩子我要!晓溪我也要!”
邵年鸿还没有说话时,*已经是打开了门,江晓溪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出来就看到了两人剑拔弩张的场面。
她看了看两个人,郁霆琛这时也将邵年鸿放开来。
三个人,站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姿势,*赶忙顺着楼梯往下走,免得这一场火势殃及池鱼了。
江晓溪伸出手,为邵年鸿理了理被郁霆琛弄皱的衣领:“我没事,回去吧!”
她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让他处理好一样。
&g共枕四年的丈夫。
邵年鸿自然是很担心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担心?要不?搬出去住也好,我另外给你找房子。”
“不用,年鸿……”江晓溪的语声很轻,但很真挚,“让我自己处理吧!”
邵年鸿亦知道,江晓溪是一个理智的女人,可是,就算是她和郁霆琛已经是关系破裂,他也不愿意她为了复仇而呆在他的身边。
但是,江晓溪的坚持,邵年鸿还是只得同意。
于是,邵年鸿转身离开。
江晓溪准备下楼时,被郁霆琛叫住:“不打算对我再说什么吗?”
“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江晓溪没有回头,连脊背都挺得笔直。
郁霆琛走到了她的身边:“什么时候去将两个宝贝从邵年鸿的手中接回来?”
江晓溪的一张俏脸依旧是面无表情,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是承认了两个宝贝现在是安全的,他们都不用为孩子的事情而伤脑筋。
她让邵年鸿带走了两个孩子,只不过是为了逼杨蔓洁讲出当年的真相,才会造成孩子被带走的假相。
可是,江晓溪自认为她的这一场局是无懈可击,“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她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才让他看穿?
郁霆琛凝视着她:“你的局无懈可击,我无从破解,我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邵年鸿带走了孩子,晓溪,我只是猜的,因为你是经历过被绑架经历的人,在你的心中留下了阴影,而你这么好强和骄傲,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在孩子们的身上重演。”
江晓溪冷哼了一声:“那你就猜着吧!”
是!孩子的事情,她用了一场相似的惊天谋局,只为了打破杨蔓洁心底的那一层防线,她知道,再多的证据,杨蔓洁都可以耍赖,只有她亲口讲出来,才会有人信。
而她,怎么可能让孩子们去涉险?
也正如郁霆琛所说,她是不可能让悲剧在孩子们的身上重新上演。
她抬步,往楼下走去。
郁霆琛看着她的背影,古人说的没错,温柔乡就是英雄冢。
江晓溪密见了邵年鸿,而邵年鸿手中的uf组织,为江晓溪搜罗了很多关于当年的真相。
当然,江晓溪是个心理素质极高的女人,她也会在他面前不动声色的演着戏。
包括上次在电影院,对于从不主动的她,会有一些言语上露骨的挑-逗是很难得的。
他自然是不会想到这些,只是觉得郁太太对于婚姻生活是开了窍了。
这个世界对于男人来说,女人是有太多的诱-惑,更何况是江晓溪这样的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绝世奇女子。
所以,在电影院的两个多小时内,邵年鸿是完全有时间作案的。
首先,他是了解学校的地形的,包括哪儿有监控哪儿是死角,对于特工出身的他,小事一桩。
还有,他是了解邵年锦和贝小米的,所以,故意用郁家的srv车引开了他们两个人,而他有着充足的时间,悠然自得的离开。
郁霆琛会猜到是邵年鸿手上,也是因为江晓溪信任他。
信任?这是郁霆琛和江晓溪之间最大的障碍,他和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就这样的土崩瓦解了,而且这一次还是如此的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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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里,苗毓彤和郁苍雄都在等着他们。
江晓溪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来,看着两个老人家:“爷爷、奶奶,你们去休息吧!”
“晓溪,奶奶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别生气啊!当初你嫁进郁家的时候,我确实对你有一些成见,可是那时候是有娜娜在这里,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无法说对你有多好。但是,这四年以来,我们郁家对你可真不薄。”苗毓彤说道,“当年的事情,是蔓洁的错,不该由两个孩子承受过错,他们还那么小,才有三岁,你将他们接回来,好不好?”
江晓溪一瞬间就望向了郁霆琛,对于苗毓彤的智商,她是清楚的,苗毓彤不可能知道这么多,那么唯一的出口就是郁霆琛这边了。
他让奶奶向她施压?
苗毓彤马上道:“不是小琛告诉我的,是我自己听到的,我见邵年鸿上楼,于是就悄悄的跟着,在门口时,邵年鸿还和小琛打了架,他们的对话我也听到了……而你和小琛说的话,我也听到了……”
江晓溪望向了郁苍雄,她的这些计谋瞒得过苗毓彤,但却是瞒不过郁苍雄,而郁苍雄自始至终都没有责备过她半句。
就连此时,也是一样。
“晓溪,无论是什么决定,我只希望你能快乐。”郁苍雄看着她。
对于经历过战乱经历改革开放经历过社会建设的老人来说,他还有什么是看不穿的,他不希望给江晓溪太多的压力,不仅是缘于他曾经对她的外婆有感情,而是他对这样一个本身就了不起的奇女子有亲情。
江晓溪点了点头:“爷爷,等我处理好了之后,我会接两个孩子回来的。”
郁苍雄看着苗毓彤,“好了,不要说了,推我回房间去吃药。”
“药不是刚吃了吗?”苗毓彤不解。
郁苍雄瞪了她一眼,她马上就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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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年鸿开车离开了郁氏豪宅之后,他在山脚下看到了殷念念,于是停了车,“念念……”
“年鸿……”殷念念赶忙跑过来:“晓溪怎么样了?我打电话给她,她总是说不用担心,我哪能不担心啊?可是,我也不想上郁家……”
“我刚从郁家出来,上车吧,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另外,我们可以一边开车一边聊一聊晓溪的事情。”邵年鸿说道。
殷念念马上打开了车门,进来之后,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我也不想回家,老妈子会念叨着我,天天要我嫁人……”
邵年鸿不由弯唇笑了笑,“真可惜,我那弟弟就是不开窍啊,我们邵家如果有这样的儿媳妇,该有多好!”
“别提邵年锦了……”殷念念的心里,像是棉花在堵着一样非常的难受。
刚才,她在山脚下,正想要不顾一切的去看江晓溪时,就看到了邵年锦和贝小米一起下山来。
她的心里,每见一次他们在一起,她就会堵上三分。
这样恩爱的场面,让她看了之后,只会更加的难过。
“年鸿,晓溪怎么样了,跟我说说吧!”殷念念是急性子。
邵年鸿开着车道:“晓溪的情况不是很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应该是了解她的个性,她是不会让朋友为她担心半点的,有什么事情总是自己一个人扛着。”
“是!我知道,这就是晓溪的个性。”殷念念叹了一声:“我们就算是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啊!郁霆琛的态度怎么样?”
“他能怎么样?”邵年鸿不满的道:“他设了一个局,让晓溪往里钻,他有今天的结局,是咎由自取。”
殷念念也是个实话实说的人,“如果撇开了上一代恩怨的事情,郁霆琛对晓溪倒是很好……”
“你站在他那边了?”邵年鸿一挑眉。
殷念念瞪了他一眼:“我这不是还没有将话说完嘛,我的意思是说,但是,枕边如果睡着一个算计你的人,谁会安心?更何况他有一个那么变-态的母亲,谁知道他会不会遗传他母亲的变-态?结婚过日子,当然是年鸿这样的人最好。”
邵年鸿听了之后,微微一笑:“你在年锦面前会这么说话,他应该是很高兴的。”
“切……”殷念念望向了窗外,她和贝小米不同,据说,贝小米从小就是个温柔的小姑娘,她从来就是大大咧咧的样子。
而她在邵年锦面前,是不是表现得太女汉子化了,她也要像贝小米那样我见犹怜吗?
她正想着时,接到了顾翼致的电话:“今晚有课程,记得准时过来。”
“我现在就过去。”上次她在顾翼致那儿学过泡茶之后,回去还给母亲大人显摆了一回,结果从来不夸她的母亲,那一次对她另眼相看了。
邵年鸿以为她是工作:“有案子发生吗?”
“不是!”殷念念笑道,“和一个人谈谈事情,对了,有空我请你喝茶。”
“你会泡茶?”邵年鸿揶揄她。
殷念念自信满满的说道:“放心了,不会泡一杯手术刀给你喝的。先送我回法证部门那边,我有东西忘记带了。”
邵年鸿将她送去了法证部门,她下车时说道:“年鸿,我自己开车去就好了,不用等我。”
邵年鸿点了点头,开车离开了。
殷念念去法证部门拿了一本书,这是她刚买的一本新书,讲如何查验无证之罪的。
她开车来到了顾翼致的公司时,他已经在公司了,而公司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桑小姐不在这里?”
“我是个好老板,不轻易让员工加班。”顾翼致笑道。
殷念念放下了书,在他在面前坐下来,“顾老师,今天要学什么?”
顾翼致见她看这书,他盯着她的脸,“我们撇开了邵年锦不说,就单从你相亲来说,你相亲恐怕不下一千局了吧,为什么每次都失败?”
“难道因为我的爱好就是看犯罪心理学?”殷念念将她的书收了起来,以免他没收,于是放进了自己的大口袋里,她习惯背一个大口袋,可能是法医的职业习惯吧!
顾翼致摇头:“看什么书这已经是交往更进一步才会发现的,最主要的就是你的职业——法医。相信没有几个男人敢娶你,包括你们警局的那些人,当然这不是你的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们不理解你,没有关系,那是你的职业。可是,你的内涵和素质,就不要表现得这么职业化了。”
“那顾老师觉得,我应该怎么表现?”殷念念瞪着他。
顾翼致和她分析道:“理智的男人,能将工作和生活分开。无论你做什么工作,在下班之后,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有灵魂有rou体,不应该再将工作中遗留下来的哪怕是爱好,都带进生活里。哪怕是s国的女总统离微扬,人家在台上是极有范儿的总统,可是人家在生活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会撒娇会可爱会为老公和孩子买菜煮饭……”
“我哪能和人家比……”离微扬的名字她听过,如雷贯耳好不好?
“你确实是不需要和人家比,我只是讲人家成功的要点在哪里?”顾翼致说道,“打个比方,就像邵年锦在忙完了工作之后,他如果还会为你调味一杯鸡尾酒,和你在漫天星光下对坐而饮,听着夏夜的蝉鸣,你是不是会觉得生活很惬意?两人相处起来是不是很舒服?”
殷念念耷拉着脑袋,“这是顾老师你的想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