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我想起来了。他们一进来就说……”云青青说到这，迟疑一下，想用个什么词代替“卖·淫”两个字才好，想一下，一时又想不出来更好的词，便含混地说道：“就说了那些话。从来也没有说要查证件的事。”

“这就对了嘛。你还是蛮聪明的，不象人们说的那么胸大无脑。”万八千笑道。

“你才胸大无脑呢。”云青青说着，狠狠地掐了他的胳膊一把。万八千咧了咧嘴，没好意思叫出声来。他看了看前面开车的司机，朝云青青瞪了一眼，伸出做出还击的架式，吓得云青青慌忙松开他的胳膊，将娇躯往旁边躲了躲，紧紧地缩作了一团。

见她装腔作势害怕的样子，万八千笑了笑，把手缩了回来，不觉又暗暗后悔起来，要不是自己吓唬她，自己的胳膊还能享受她玉手的按摩呢。这么一想，他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一下被云青青掐过的地方，对她狠狠地道：“看！都让你掐青了。”

“活该！谁让你说人家胸大无脑了。活该！活该！”说着这番话，云青青俏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万八千见她笑靥如花，不免有些痴了。他发觉她脸上、额头上被马蜂蛰过的地方，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若不仔细看，已经不容易发现了。只是还略略有几个小红点，要是不注意的话，还以为出的青春痘呢。

云青青见他看着自己发呆，抬起一只白玉般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哎！你发什么呆呢？快说呀。”

“哦哦……”万八千连忙应了两声，抬手飞快地擦了一下嘴角，他怕自己的口水从里面流出来，又忙道：“再说，就是第三点了。你没看出来那个矮冬瓜似的家伙，身上的衣服很不合身吗？”

“我看到了。当时我也这么想来着，就是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云青青歪头想了一想道。

“要不怎么说你们……”

“你还敢说？你再说一个试试。”

看到云青青又做出要掐自己的架式，万八千忙把后面那句“胸大无脑”的话咽了回去，“嘿嘿”笑两声，道：“好，我不说总是了吧。怕了你了。”

“这还差不多。快说，还有什么发现？”云青青得意地昂了昂头笑道。

“再有就是这两个家伙气质上，根本不象警察，你听他们说话的口气，还有那动作、架式，有哪一点象警察？”万八千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都讲完了。

“你说的这些，有的我也看出来了。不过，你说的那个气质什么的，我倒是真的没看出来。”云青青说着，陷入了沉思状。万八千见她突然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就没再说话。

这时候，他忽然想到，自己刚刚从旅店里往外跑的时候，脚下好象被什么东西搁了一下。当时因为急于奔命，哪里顾得上这些？这时闲下来了，他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搁了自己的脚。刚想伸手将脚搬上来看一眼，忽然，云青青问道：“你真是玄都大学的应届毕业生？”

万八千连忙又把手缩了回来，看了她一眼道：“是啊。”

“那你住什么地方？”云青青问。

“当然是学生宿舍了。”万八千道。

“废话。这我知道。我是问具体什么地方？”云青青道。

“你问这些干什么？”万八千道。

“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我才懒得问呢。”云青青说完，把头往旁边一扭，看外面的风景，不理他了。

万八千忽然想到，她答应给自己的五千块钱，从那坑里上来，她就没再提起过，暗道，“难道她问我住的地方是想把钱给我送了去？嗯……很有这种可能。”云青青那个小包包里的东西，她拿出来都给万八千看过了。里面根本没有五千块钱。再说，她身上衣服单薄，就更不可能藏这么多钱了。

万八千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挪了挪屁股，往她旁边凑了凑，伸手轻轻拽了一下她的玉臂道：“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我还不稀罕呢。”云青青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鼻孔仰得高高地道。那样子，就是一只高傲的孔雀要开屏一般。

万八千不想跟可能到手的钱过不去，也不管她是否在听了，直接说道：“我就住在51号学生公寓5188号宿舍。”说完，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便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云青青这才看了他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