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二娘的语气半真半假，让凌一航脸上满是尴尬。

“嘁！胆小鬼！”

邰二娘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凌一航，不屑地撇撇嘴。

“你是胆小鬼！那个死鬼，也是胆小鬼！我邰玉媚一辈子只为两个男人心动过，竟然全都是胆小鬼！”

邰二娘“嘭”地一声，打开一罐啤酒，一气儿猛灌。

凌一航沉默。

二哥……这是邰二娘，也是凌一航心中永远的痛。

其实，邰二娘从来没有真正嫁给过二哥。昔日，三人一起闯荡江湖，二哥暗恋邰二娘，一直隐藏得很好，直到一次意外，战死之前，才对邰二娘吐露心迹……

而当时，恰逢风后出现……那是一个完美到令人绝望的女人。凌一航选择了风后。

邰二娘心灰意冷的同时，又感念二哥的真情，在二哥死后，一直以遗孀的身份自居……虽然，她从来没有嫁给过二哥，两人甚至连手，都没有牵过。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凭借着自己的能力，闯荡出黑寡妇邰二娘的名号，令人闻风丧胆。

胆小鬼吗？

凌一航抽了一口烟。

的确！因为他知道，这些年，邰二娘过得并不快乐……当年那个快乐的小女孩儿，从二哥战死的一刻，从风后出现的那一刻，也就跟着消失了。

可是，他没有办法，也没有勇气，去改变这一切。

“当时，你选择了风后，有没有后悔过？哪怕一点点的后悔？”邰二娘突然问道。

同时，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但是，她发现，自己依旧很在乎这个答案。

风后……

这是刻入到凌一航灵魂深处的一个名字。

后悔吗？

凌一航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他觉得，这根本不需要考虑。

因为，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肯定还会做相同的选择。

“我明白了！”

邰二娘苦笑一声。

“这个女人，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不过，她得到了你的人，得到了你的心，却不知道珍惜，还要伤害你……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邰二娘摇摇晃晃，向楼上走去。

凌一航愣在那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邰二娘早就已经离开，只剩下空荡荡的街头，还有黎明发白的天色。

“她是有苦衷的！”

凌一航的喉咙，有些苦涩。

她是有苦衷的？

的确！

但是，那一刀，只差一点没有刺中他的心脏，却是完全撕碎了他的心。

也是那一刀，让凌一航心灰意冷，决定离开国际舞台，归隐都市。

……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凌一航的目光，从胸膛中刺入的那把刀上挪开，满脸不敢相信，看着那个他一直深爱的女人。

“宙斯，不管你多么强大，也不该践踏规则！否则的话，你就是全世界的公敌！”风后美得像是九天仙女，但是，语气冰冷如霜。

这一幅画面，无数次在凌一航的头脑中回放。

“我不管什么规则！我只知道，杀我兄弟者，我必杀之！他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诛他们九族！”凌一航双目通红，倔强而决绝。

“宙斯，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呢！你这不是为了替兄弟报仇，这只是你的执念而已！”

“宙斯，你的任性，你的执念，已经将‘诸神荣光’带往死亡的边缘！只有你的死，才能挽救这一切！”

“……”

风后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冰冷的刀锋，把凌一航的心都给冷冻了。

那个绝美的面容，那个陪伴了他十几年的面容，在那一刻是那么地陌生。

宙斯和风后，国际风云中令无数人羡慕的贤伉俪，最后，却是风后一刀，刺入了宙斯的胸膛……

“你有你的苦衷……但是，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冷冷的大街上，凌一航沉吟着，缓缓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黎明的昏暗中，只能看到烟头的一点火光，若隐若现。宙斯，就是凌一航。凌一航，就是大名鼎鼎，跺一跺脚国际风云都要抖三抖的“诸神荣光”之首，宙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