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闻言,诉苦道:“老师,斥候真的很辛苦。弟子跟着钟象跑了一天,两腿都快磨破皮了,现在全身都酸疼。”
刘宣并不接话,反而问道:“知道苏秦吗?”
“不知道!”
李牧摇头,一脸茫然的表情。
刘宣回答道:“苏子最巅峰的时候,佩六国相印,是齐、楚、燕、韩、赵、魏的相国,是六国的座上宾。”
“啊!”
李牧惊呼,脸上露出震惊神色。
佩六国相印!
这等荣耀,简直令人震惊。
一瞬间,他心中无比好奇,脑中昏昏欲睡的感觉也削弱了许多。
李牧睁大了眼睛,问道:“老师,苏子怎么能佩戴六国相印呢?齐王愿意吗?赵王也愿意吗?一个人,不是只能效忠一个国家吗?”
刘宣笑了笑,道:“你情我愿的事情,苏子有能力,六国甘愿。”
李牧连忙道:“您说说他吧。”
“好!”
刘宣点头,缓缓道:“苏子这个人,早年前往齐国,拜在了鬼谷子门下。”
“他学成出山后,满腔热情,想一展抱负。”
“为此,苏秦直接到了洛邑,觐见周天子。他想在周王室施展一身所学,但因为名声不显,周天子不信任他。”
“游说周天子未果,苏秦想到了西秦。”
“秦国位于边陲之地,素来礼贤下士,招募贤才。”
“秦王,也是出了名的贤君。”
“苏秦兴冲冲的到了咸阳,见到了当时的秦王赢驷。然而,苏秦仍是以失败告终,没能获得秦王的器重。”
刘宣说到这里,语气沉重。
李牧的心提起来,脸上表情多了忧虑,似是是苏秦担忧。
刘宣眼神明亮,继续说道:“苏秦接连碰壁,而此时他身上的钱财已经花光了,可谓是穷困潦倒。无奈之下,他只得回家,知道他回家是什么情景吗?”
李牧连忙问道:“什么情景?”
刘宣说道:“苏秦的妻子,得知丈夫潦倒而归,坐在织机上织帛,不仅不迎接,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
李牧握紧拳头,道:“这女人真坏。”
刘宣继续道:“这不是最惨的,苏秦又求嫂子给他做饭吃。可惜的是,嫂子也不搭理他,转身就走了。”
李牧愤愤道:“一家子的势利眼。”
刘宣表情肃然,道:“最重要的是,苏父和苏母看到儿子潦倒归来,先痛骂了一通,说苏秦不务正业,只知道钻营。然后,他们就都不再和苏秦说话。”
李牧道:“真是可恶,苏子真可怜。”
刘宣道:“可怜吗?”
李牧道:“可怜!”
刘宣笑了笑,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苏秦承受的苦难,在某种程度上说,都是对苏秦的考验。”
李牧点头,心中更是期待。
一个穷困潦倒的人,怎么摆脱困境,成为六国丞相的呢?
刘宣见李牧被勾起了心思,嘴角含笑:“受打击的苏秦,没有沉沦。相反,他闭门不出,更是发愤苦读。”
“可是,他已经被家人厌恶,白天要挑柴担水。”
“到了晚上,才有闲下来读书的时间。”
“可是白天在地里干活,还得挑柴担水等杂事,他已经很累了。”
“这种情况下,根本没精神读书。”
刘宣说到这里时,目光炯炯的盯着李牧,似乎是审视李牧一般。
锐利的眼神,令李牧很不自在。
李牧讪讪一笑,道:“老师,您的眼神怪吓人的。”
刘宣继续道:“苏秦为了改变困境,只能读书。可人疲惫没精神,他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想到了一个办法。”
李牧问道:“什么办法?”
刘宣回答道:“他用锥子刺大腿,刺一次不行,就刺两次……有的时候,血从大腿流出来,都流到了脚上。”
“受到疼痛的刺激,苏秦就有了精神。”
“如此一年多,他终于学有所成。”
“苏秦再一次出山,他只身前往燕国,在燕国等了一年多,见到了燕文侯,一番交谈后,得到了燕文侯器重。”
“自此,苏秦正式崛起。”
“苏秦得燕文侯的支持,游说各国。”
“最终,六国拜苏秦为相。”
刘宣说了一遍后,问道:“小牧,这个故事好听吗?”
李牧忙不迭的点头:“好听!”
刘宣又问道:“苏子的故事,听懂了吗?”
李牧正色道:“弟子明白了,弟子想学有所成,想上战场杀敌报仇,就要能吃苦。您继续讲课吧,弟子不会再打瞌睡的。要是打瞌睡,您也用锥子扎我。”
刘宣嘴角上扬,这小子懂事。他引用苏秦的故事,就是为了点醒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