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伊达把话筒拿得离耳朵远一些,免得崔可夫的声音震破自己的耳膜。等崔可夫的话告一段落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说:“是我,司令员同志,我是科伊达上校。”
听到说话的人是科伊达,崔可夫的语气变得和善了许多:“是科伊达上校啊,索科夫中校如今在什么地方?”
“他率领一营和坦克营增援友军去了。”科伊达说话时,抬手看了看表,随后补充说:“他们出发大概有二十分钟了。”
“既然索科夫亲自带队出击,想必他是把组装车间的防御任务,交给你的混成团了?”崔可夫说出自己的分析后,有些纳闷地问:“科伊达上校,听接线员说,您一直在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科伊达听到崔可夫问自己,连忙把自己想率部队去救援友军,但却遭到了索科夫拒绝的事情,源源本本向崔可夫汇报了一遍,最后说道:“我觉得索科夫中校之所以让我们留守在这里,是担心我们会抢了他们的功劳!”
“抢了他们的功劳?”崔可夫把科伊达的话重复一遍后,语气变得异常凌厉:“上校同志,你觉得如果让你的混成团和坦克营一同出击,你们能挡住敌人的进攻吗?”
“我想,我想,”科伊达没想到崔可夫会忽然这么问自己,一时间显得有些慌乱,过了好一阵,他才迟疑地说道:“我想我们应该能挡住敌人的进攻,要知道,混成团里的战士都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而且在战场上表现得也很英勇。”
“科伊达上校,你以为战士们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和作战勇敢,就一定能取得胜利吗?”崔可夫在电话里不客气地说:“请恕我直言,您虽然是一名优秀的指挥员,但您并不懂得现代的战争,在战斗中所使用的战术也过于陈旧和呆板,如果真的让你带部队去增援友军,我担心你们会全军覆灭。”科伊达做梦都没想到,崔可夫会如此说自己,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崔可夫见听筒里没有声音,猜到可能是自己的语气太重了,让科伊达有点无法接受,便放缓语气说道:“上校同志,虽说索科夫中校还很年轻,担任指挥员的时间也没有您那么长,但他在战术运用方面,却有独到的一面,否则我们也不可能将那么多重要的部队交给他指挥。听我一句,如果你还想继续留在前线打击敌人,就多向他学习。明白吗?”
虽然科伊达的心里充满了对索科夫的不满,但此刻崔可夫都在帮他说话,他无法再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会努力向他学习,学习在战斗中如何用新的战术,来狠狠地打击敌人。”
“这就对了,上校同志。”崔可夫从科伊达的说话语气中,听出他是口服心不服,但却并没有点破,而是叮嘱他说:“我相信您和索科夫中校相处一段时间后,就能明白他为什么能得到上级的信任和器重。”
科伊达放下电话后,坐在桌边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两口后,抬头望着坐在对面的马什科夫问道:“政委同志,难道我真的已经落伍了?甚至连指挥打仗,都比不上一个岁数比我小一半的年轻人?”
曾怂恿科伊达向崔可夫告状的马什科夫,多少听到了一些崔可夫的话,他的心里也很矛盾,不禁暗自想道:难道自己对索科夫的看法,一直是错误的吗?否则司令员怎么会如此偏袒他呢?
此刻听到科伊达的问题,他苦笑了一声,说道:“师长同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索科夫中校的能力究竟如何,我们就看他增援友军的这场仗是怎么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