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格拉兹科夫负了重伤?”索科夫所提供的消息,让崔可夫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他是怎么负伤的?”
“近卫第35师在撤退时,遭到了德军的炮击。”索科夫回答说:“格拉兹科夫将军是在炮击中负伤的,如今我的军医正在对他进行抢救,能否活下来,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崔可夫放下电话之后,就对正在打电话的克雷洛夫说:“参谋长同志,我要到马马耶夫岗去一趟,这里就全交给你了。”
克雷洛夫听说崔可夫要出去,连忙用手捂住了话筒,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出什么事情了吗?”他这么问是有原因,崔可夫平时都是待在指挥部里,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轻易出门的,此刻却急着要赶到马马耶夫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格拉兹科夫在转移时,遭到了德军的炮击,负了重伤,此刻生命垂危。”崔可夫一边戴帽子一边说道:“我要去看看他的情况怎么样。”
…………
半个多小时后,崔可夫出现在索科夫的指挥部里。
见到崔可夫走进来,众人连忙站起身,整齐地举手致敬。崔可夫把手举到了额头边,算是向众人回礼了,随后问道:“格拉兹科夫的情况怎么样?”
好在崔可夫来之前,索科夫就曾经派人去卫生队了解过情况,因此他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格拉兹科夫将军还在抢救之中,已经给他输了两袋血浆,能否活下来,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崔可夫的脸色很难看,他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地走了几步后,抬头望着索科夫说:“索科夫中校,陪我到卫生队去看看。”
旅指挥部里要留人值班,所以跟着崔可夫去卫生队的只有索科夫和别尔金两人,西多林留下了负责处理日常工作。
三人沿着甬道朝前走的时候,索科夫小声地向崔可夫汇报说:“司令员同志,军医向我报告说,除了腿被炸断外,还有几块弹片打进了胸膛,他正在尝试将弹片从伤口里取出。”
崔可夫听到这里,立即停下了脚步,望着索科夫不悦地说:“中校同志,这么重要的情报,你刚刚为什么不向我报告?”
面对崔可夫的质问,索科夫没有敢吱声,免得惹发对方的雷霆之怒。好在崔可夫没有在此事上继续纠缠,而是迈开大步朝前走去,嘴里继续说道:“既然格拉兹科夫已经无法再指挥部队,等副师长杜比扬斯基上校来了,就由他暂时代理该师师长的职务。”
“明白。”索科夫在回答时,心里暗想:“这个杜比扬斯基上校,不会像格拉兹科夫这么倒霉,也被炮弹炸死吧?那样一来,近卫第35师不就群龙无首了么?”
来到卫生队时,军医已经做完了手术,正在小声地跟一名卫生员说着什么。索科夫走过去问道:“军医同志,格拉兹科夫将军的情况怎么样?”
“手术已经做完了,”军医帕夫洛夫摇着头说:“但是情况很不乐观。击中他胸部的几块弹片,已经把他的肺打烂了,能否活下来,就要看他个人的运气了。”
“格拉兹科夫将军在什么地方?”崔可夫听到帕夫洛夫这么说,眼圈不禁红了,他有些哽咽地问道:“我想去见见他。”
帕夫洛夫领着众人来到了不远处一个单独的病房,屋里虽然有一盏汽灯照明,但还是显得昏暗。屋子中间有两张架在土堆上木板,这便是简易的病床,其中一张上面躺着个人,就是崔可夫要探望的格拉兹科夫将军。
崔可夫来到了格拉兹科夫的床边,蹲下身子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地说:“格拉兹科夫将军,我是崔可夫。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然而躺在病床上的格拉兹科夫纹风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但崔可夫并没有计较这些,而是继续说道:“格拉兹科夫将军,你和你的战士都表现得非常勇敢。敌人为了夺取你们的阵地,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你快点好起来吧,你的战士们还等着你指挥他们去战斗呢!”
站在一旁的索科夫,忽然瞧见的格拉兹科夫的嘴唇轻轻地动了几下,连忙激动地说:“司令员同志,格拉兹科夫将军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崔可夫连忙将耳朵贴在对方干裂的嘴唇上,同时嘴里说道:“格拉兹科夫将军,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我听着呢。……你说什么,部队撤下来了吗?”
“撤下来了,格拉兹科夫将军。”索科夫为了安慰格拉兹科夫,连忙抢着说道:“近卫第35师的指战员都撤下来了,您的副师长杜比扬斯基上校正在旁边的山岗上,和我的人一起收容部队呢。”
“谢…谢谢!”格拉兹科夫艰难地说出了这个单词,向索科夫表示谢意。
崔可夫又继续和对方说话,但这次格拉兹科夫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站在旁边的帕夫洛夫连忙俯下身子,翻开格拉兹科夫的眼皮,用手电照了照,又伸手到鼻子底下探了探呼吸,随后一脸惋惜地对崔可夫说:“司令员同志,他已经牺牲了。”
“这不可能。”崔可夫听到帕夫洛夫这么说,立即发作起来:“你肯定搞错了,他没有死,他刚刚还在和我说话呢。”
“司令员同志,您怎么能怀疑我的专业水平呢?”见崔可夫质疑自己的判断,帕夫洛夫用不满的语气说道:“如今他已经没有了呼吸,瞳孔也散开了,这些都是死去的症状,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判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