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正在窗下绣着一双小鞋子,那鞋子还不足巴掌大,上头绣了累累石榴花,煞是好看。
见到绵悫,苏氏欢喜地迎了上去:“爷今儿回来的好早。”
绵悫看着那双小鞋子,目不转睛,“这是……”他又瞅了一眼苏氏那初显怀的小腹。
苏氏清丽无暇的脸蛋上带着将为人母的欣喜,“我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尚未可知,这双小鞋子是给大格格绣的。”
说着,她笑着上前服侍绵悫款下外褂,又身手上去摘下那郡王的吉冠。绵悫正要婉拒,却晚了一步,硕大的吉冠摘下来,露出了包扎这纱布的额头,那纱布上透着鲜红的血迹,苏氏登时吓住了,忍不住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呼,险些把手上捧着的吉冠给摔了,“爷这是怎么了?”
绵悫摆了摆手,“不妨事,不小心撞了一下,只是破了点皮而已。”
绵悫说得轻描淡写,苏氏也不疑有他,毕竟以慧郡王的身份,不是自己撞伤的,难不成还不会是被人打伤的?
苏氏嗔笑:“爷也忒不不小心了,您可都是做了阿玛的人了。”
一想到“做阿玛”,绵悫看着苏氏的肚子,心头泛起苦涩,可他却不敢让苏氏知道这些。
这时候,绵悫贴身的小太监跑了进来,“主子,苏侍郎派人传来信儿来。”
绵悫神色一紧,“信?呈上来!”
太监忙道:“只是口信儿,苏侍郎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绵悫眉头紧簇,事到如今,还能如何谋事?如何成事?!
苏氏就更加疑惑了,“爹爹……这是什么意思?”
绵悫深吸了一口气,忙笑着说:“一些工部的政务,尚书达礼是个不顶事的老头子,苏侍郎难免多操劳费心些。”
苏氏莞尔笑了,“妾身不懂朝政,不过能难倒爹爹,必定是不易办成的差事。”
绵悫苦笑,改变汗阿玛圣意,当然不易!他一直以为,只有皇额娘才能改变汗阿玛的圣意,譬如当年,保下刚刚出生的苏氏。可如今,皇额娘已经无意多插手此事,难不成苏幕还有什么计策不成?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若真能成事……
九州清晏殿,暮色黑沉沉的。
永瑆眼里一片冰凉,“等苏氏临盆了,就不必留了。大不了朕再多赐他几个美妾便是了!”
盈玥:她就知道,永瑆绝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
永瑆冷笑:“不就是个女人么!朕不信悫儿还能一辈子念念不忘!”
盈玥登时不爽了,“女人咋了?我也是女人啊!”丫的性别歧视啊!
永瑆一愣,顿时无奈了,一句话不合意便使性子,这就是月娘啊!少不得急忙陪着笑哄着,愣是也忘了继续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