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一个小太监快步跑进来禀报:“福晋,不好了,韩庶福晋哭晕过去了。”
想也知道,是老豫王的某个侍妾。
宝容皱了皱眉头,“抬去西偏殿吧,再叫医官来给她瞧瞧。”
小太监一脸急躁地道:“可是七爷扑在庶福晋身上,哭嚎不止,还说是有人欺负他们母子!”
看样子这这个韩庶福晋是豫王第七子的生母喽?
宝容脸色一沉,“这个时辰,宗室亲贵来来往往,他闹腾这出,是什么意思?”
盈玥淡淡道:“把自己摆得可怜点,日后才能多分点家产啊!”——豫王府的财产,袭爵的修龄无疑要分去大半,其余的才能给豫王其余诸子均分,这一均分……再多的家产,也经不起这么多儿子分啊!
老豫王又没留下什么遗言,自然只能自己想尽办法多争一些了。
说话间,有有个嬷嬷来报,“赵庶福晋和十爷也闹腾起来了,嚷嚷说韩庶福晋是装晕……”
宝容咬牙:“扶我出去!”在这么闹下去,豫王府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盈玥暗叹,豫王这些儿子,固然不敢跟修龄闹,但彼此之间为了家产,已经争了起来。唉,老豫王尸骨未寒,便上演着一出,丢脸啊!
身为豫王府日后的女主人,宝容当然不能任由这么丢脸的局面演变下去。
盈玥赶忙一并而去,赶去的时候,张侧福晋早已一脸愁容不知如何解决了。她虽是下一任豫王之母,但说到底,毕竟不是嫡母!修龄排序又是比较靠后,这几个闹起来的,又偏偏都是修龄的兄长,修龄一时又是恼怒又是无可奈何。
却见这时候,一个身量高挑的贵妇快步冲将入殿,这人虽然也身穿素服,却腰板笔挺,冷眼怒怼一干“孝子贤孙”,“一群混账东西!!还不快给我住手!!你们父王还尸骨未寒,你们便在他灵前闹这一出!还知不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吗?!”
宝容看得怔怔,脱口道:“额娘?”
来的可不就是宝容的亲妈,盈玥的四伯母、承恩公夫人瓜尔佳氏么!
她这位四伯母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她身份又绝对算得上压的住场面的人了!她是世子福晋的额娘,又是承恩公夫人!富察家在朝堂上又是一等一的显赫,瓜尔佳氏的次子明瑞,又是封疆大吏,她的话,可比张侧福晋的话还管用呢!
一众沉默了下来。
修龄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行礼,“叫岳母见笑了。”但却少不得给自家颜面遮羞,他道:“兄长们太过哀恸,才会一言不合起了争端。”——这也是给几个庶兄几分面子。
四伯母冷哼了一声,冷眼扫过众人:“世子为人仁厚,还怕他日后亏待了你们不成?!”
这话,看似训斥,实则是给众人吃定心丸呢。
修龄顿时会心,忙道:“七哥、十哥原先都是有差事的,如今阿玛撒手去了,两位兄长的前途也耽搁了下来。不过不打紧,七哥和十哥都是才能出众之人,三年后必定能官复原职,阿玛九泉之下,也是以两位哥哥为荣的。”
这话可不是单纯只是夸赞一下,而是承诺,三年后会帮助二人官复原职。
七爷卓龄、十爷成龄听了这话,彼此瞅了一眼,立刻偃旗息鼓,握手言和。
这一场闹剧,转瞬便化作无形了。
今日还真是多亏了四伯母,若是她一通呵斥压住场面,修龄哪有机会说出这番话?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配合得还真是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