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果然有一辆商务车停在酒店楼下。
齐云跟司机碰了头,然后让我们上车。
车子是齐云的朋友派出来的,他朋友就是之前提到过,小浪底水利工程的高官。
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进入小浪底水利工程的,我们这次也是通过关系,打着生物科学系的招牌,说什么来小浪底水库采样水质,看看鱼类以及湖底植被的生长情况等等,反正就是那些莫名其妙的科学言论,忽悠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商务车进入小浪底水利工程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今天的天气不错,太阳很大。
齐云的高官朋友请我们用过丰盛的午饭,然后在齐云的要求下,替我们找了一艘船。
船是那种冲锋舟,速度很快,也很稳当。
齐云的高官朋友说:“不管你们在水库去做什么,但是千万不要搞出什么事情,否则这个黑锅我可背不起!还有,尽量避人耳目,明白我的意思吗?”
高官朋友交代事情之后便离开了,我一心挂念着文殊,心里有些着急,问齐云什么时候能够行动,齐云点燃一支烟:“先休息休息,养精蓄锐,你刚刚没有听人说吗,要避人耳目!大白天的能够避人耳目吗?”
齐云这样一说,我便明白过来,原来是指晚上行动。
整整一天,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文殊,我都如坐针毡。
文殊的呼吸很微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离我而去。
我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长发,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
我多么希望,此时此刻,文殊能够睁开双眼!
可是,现实里没有可是,在没有找到合适魂魄的那一天,文殊永远也不可能醒转过来!
我在文殊的耳边轻轻诉说着,诉说着我俩的过往,我俩相识的点点滴滴。
此时我才发现,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点点滴滴,却已成为我心中难以磨灭的记忆,也是我心中最为美好的记忆。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我默默念叨着,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湿了衣襟。
房门推开,齐云出现在门口:“小子,还当情圣呢,别念诗了,准备出发吧!”
我揉了揉昏沉的脑袋站起来,这才发现外面已是暮霭沉沉,我竟不知不觉在床边坐了整整一下午。
齐云说:“小子,你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没事!我没事!”
齐云点点头:“嗯,收拾一下,我们在楼下等你!放心吧,把黑子和六儿留下陪伴文殊,不会有事的!”
我嗯了一声,转身收拾好东西,摸了摸黑子和六儿的脑袋,喂给黑子一根大胡萝卜,回头凝望一眼床上的文殊,走过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大踏步离开屋子。
我背着背包,来到水库边上,其他人已经在岸边等候。
我们一行六个人,我,徐逍遥,钟乞丐,老王,张一道,还有齐云。
披着暮色,我们乘上冲锋舟,往水库深处进发。
冲锋舟如同利箭,在水面上留下清晰的波纹。
齐云驾驶着冲锋舟,老王在旁边双手捧着水库的立体地图,双眉紧皱,仔细回忆。
差不多行驶了十多二十分钟,冲锋舟已经进入水库深处,天空中只剩下一缕残阳,刺破乌云,在水面上投下鬼魅离奇的暗影。
放眼四周,看不到边际,入眼处全是碧绿色的湖面,让人感觉湖水更加的深邃。
四面八方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们的冲锋舟就像是一叶孤舟,孤零零的停泊在水面上,有种和世界隔绝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