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听爷爷说,影子是人的魂,如果没有了影子,那就是没有了魂。
没有了魂的人,还算是人吗?
我在黄河边上浑浑噩噩坐了一整天,直到夕阳西沉的时候才想起回家。
傍晚的黄河渡口没有几个人,余晖倒映在水面上,凄惶而迷离。
我也没有心思看风景,靠在船舷的护栏上,呆呆地看着水面出神。
渡船正准备开动的时候,远处跑来一个小小的身影,一边跑一边喊:“哎,等等!”
那人影飞奔到渡口,此时渡船刚刚开动,可能驶离了两米多三米远的距离,我原本以为那道人影会停下来,等待下一班渡船,谁知道那道人影马不停蹄,纵身高高跃起,轻盈的落在渡船甲板上。
“好身手!”
我在心里暗暗喝了声彩,注意力放在来人身上。
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乌黑的青丝扎了个马尾,显得很干练,瓜子型的脸蛋,眼睛水汪汪的,模样很是清秀。她身段姣好,穿着一身灰青色长裙,腰间还挎着一个小箱子。
少女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径直走进船舱,补了张船票坐下来。
我忍不住多看了少女几眼,岂料少女的目光正好跟我对接,盯了我一眼,我登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过头,假装看黄河上的风景。
船行到河中央的时候,忽听砰的一声闷响,吓了我一跳。
回头看去,只见坐在我旁边不远处的一个老大娘,竟然莫名其妙栽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浑身不停地抽搐着,像是突发急病。
当时船上有十几二十个乘客,但是看见这一幕,居然没有人第一时间赶过去看看,距离老大娘较近的两个乘客,甚至还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这世道太灰暗了,扶人怕被讹,都没有人愿意助人为乐,伸出援手。
我愣了两三秒,也没有多想,迅速赶了过去。
当我赶到老大娘身旁的时候,刚才那个青衫少女也正好拨开人群走上来。
少女问我:“你懂医吗?”
我摇摇头:“不懂!”
少女:“那你让开点,别挡着我!”
少女在跟我说话的同时,迅速打开腰间挎着的小箱子,小箱子里面装着奇奇怪怪的小瓷瓶,还有一些草药膏。
少女从箱子里摸出一个针袋,在老大娘身旁蹲下,打开针袋,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一排银光闪闪的银针。
见此情况,我已明白过来:“你是医生?”
少女没有理会我,扶正老大娘的脑袋,抽出一根银针,翻转手腕,以极快的速度将银针刺入老大娘的太阳穴。然后取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墨绿色的药丸,手指捏开老大娘的嘴巴,将药丸放入嘴里。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成剑,在老大娘的咽喉处轻轻一点,那颗药丸便滚入老大娘的喉咙,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我不由得看呆了。
少女轻柔地按压着老大娘的人中穴,缓缓拔出银针,老大娘也跟着缓缓睁开眼睛。
“行了大娘,你没事了!”青衫少女收起银针,搀扶着老大娘站起身来。
少女露出这手医术绝活,船舱里的乘客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被救的老大娘一个劲跟少女说谢谢。
我突然对少女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在如今这个冷漠社会里面,太需要青衫少女这样的热心肠了。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对青衫少女表示由衷地赞叹。
青衫少女笑了笑:“你也不错,很善良!”
我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可惜我没有帮上什么忙!”
这个时候,渡船已经抵达对岸的石磨村,乘客们陆陆续续走下船,我和少女走在最后。
“你要去石磨村吗?”我问她。
青衫少女说:“去见一个病人!”
“我家就在石磨村,有空来坐坐!”我指了指不远处,向青衫少女发出诚挚的邀请。
少女点点头,跟我挥手道别。
走了没有几步,少女突然掉转回来,把我叫住:“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