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你看看我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再退上一步多示点弱又何妨？反正这么多年我也早就想明白了，除了儿女，其他任何人任何事一点都不重要。”

孙王妃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眼中却没有半点的暖意。

情情爱爱，她早就已经心如死灰，没有希望自然也不会再有失望。

当年王爷那般冷血绝情的将自己刚刚生下的女儿抱走，她便对这个男人再无任何的幻想、恨到了骨子里。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同样亦是这个男人的骨血，但为了给他心爱女人所生的野种腾地方，她却连保住自己亲生女儿养在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这么多年来，她将王爷跟那个贱人的女儿养在膝下当成嫡女，这种不共戴天的仇恨都忍了下来，又怎么会同章素心那么个替代品较真？

只可怜她那刚出生便再没有谋面的亲生女儿，这一辈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

看到孙王妃突然之间不可抵制的悲伤，孙嬷嬷心中一痛，几十年的相伴立刻便明白自家主子这是猛的想起了什么。

“娘娘，您是不是又想小小姐了？”

孙嬷嬷忍着眼中的泪花，好声劝慰道：“您放心，那些人不是保证过一定会帮咱们寻到小小姐的下落吗？奴婢相信，用不了太久，您与小小姐一定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孙嬷嬷嘴里的小小姐便是孙王妃当年生下的女儿，而如今的兴城郡主却压根不是王妃所出。

只不过，这是北疆王府天大的隐密，当年但凡知道这一内情之人，基本上都已经被王爷处死。

“真的吗？真有可能吗？嬷嬷，我好怕，好怕我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便是寻遍天涯海角也无法再寻回。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那可怜的女儿一定恨死我这么个无能的母亲。”

孙王妃掩面轻泣，恨那男人的绝情，也恨自己的愚蠢与无能。

她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会是什么灾星降世，她的亲生女儿哪么小怎么可能克制整个王府？

便是用这么可笑卑劣的理由，她的亲生女儿就被那个男人当成垃圾一般活生生强制送走，再也不知踪迹。

而她却只能强忍悲伤，替他养着那个野种当成亲生嫡女，看着他如珍如宝的呵护承欢膝下。

“娘娘，您千万别把什么罪都往自己身上揽，当年您若是不生生忍下来的话，就连世子爷都将保不住。”

孙王妃哽咽不已：“您放心，小小姐定然不会怪您的。她知道您这么多年都不曾放弃过寻她，知道您一直牵挂着她，定然不会怪您的。放心，放心！”

“没错，我一定能找到我的女儿，也会让我的儿子坐稳这北疆王之位！所有的仇，所有的恨，唯有到那时方能加倍还清！”

发泄过一通之后，孙王妃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不少。

她轻轻擦掉脸上的泪痕，片刻之间再次恢复原本那波澜不惊的端庄之态，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嬷嬷吩咐道：“待野种与董家小子的亲事正式订下后，便即刻传讯给那些人。本王妃又帮他们完成了一件事，他们自然也要把我女儿的最新消息如实相告！”

既然是互惠互利的交易，她希望那些人可千万别让她失望，不然的话……

便是连她自已也无法保证会出现什么样的疯狂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