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么样?”
云歌压根就不指望何凌霄。
所以她所考虑的补救办法,都是将何凌霄隔在所有办法之外,不列入考虑范围。
“我不想怎么样!听着,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你要么马上打电话给何三少,让他来替你还债,要么我就报警,我可以不要这钻石的钱,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我绝对不会让那些让我心情不爽的人过得那么快活!”
原非婷的为人,在场的人都有所了解,她的确是个谁让她不舒坦,她就让谁过不好的主,说一不二,靖云歌竟然惹到了她,他们都觉得她实在是太倒霉了。
原家大小姐想让谁付出代价,那都是分分钟的事。
靖云歌只不过是何三少带来的一个小情人,重不重要他们都不知道,还指望他来英雄救美吗?
虽然大多数人这么想的,但还是有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离开了,大抵是去找何凌霄救命。
原非婷已经懒得去管那么多,也不想花太多的时间去等,看了看时间说:“我没时间,给你五分钟时间。”
这五分钟时间云歌一直没说话,实在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位原小姐她不认识,但她弄坏了人家的钻石项链是真,要赔偿也是天经地义的。
不过自己赔不起也不假,所以她要么只能等原非婷大发慈悲不跟她计较,要么也只能等她报警,别无他法。
云歌靠在墙上,看看地面,偶尔玩玩自己的手指,看样子好像完全不着急。
不知道的人,还在想这个姑娘不简单啊,大难临头还能这么镇定,她或者是很有信心自己一定会没事,或者就是破罐子破摔,要杀要剐,随人便了。
他们多少还是觉得,后面那种可能性会比较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五分钟看样子是马上就要到了。
原非婷时不时看一下时间,然后抬头看着很镇定的云歌,就连她都开始认为,说不定她还能赔得起?
云歌靠着等,数的是自己还有多久的自由时间,抬头扫着商业中心的人来人往,看戏的有,奇怪地瞄过来猜测这边发生什么事的也有。
忽然,她在人群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
揉揉眼睛,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人是赫里斯先生吗?
他人应该在法国才对……
回来了吗?
本来觉得应该没那么巧的云歌也很快明白了过来,人赫里斯为什么不能已经回来了呢?他好像没有必要一回来就通知她吧!
那抹身影在人群中转瞬即逝,云歌并没有试着去找他的意思。
无所谓那人是不是赫里斯,对她来说都是一样。
她是还不起的,最直接的还是等这位原小姐报警,然后坐个几年牢吧。
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五分钟一过,何凌霄没来,去通知他的工作人员亦是一去不复返,她也没能等到什么天降的好机会,原非婷已经不愿意再等了。
“报警!”她说,“我看她也是还不起了!”
云歌不急,反倒是工作人员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也太冤了!
最后就是警车呼啸而来,云歌蹲在地上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似的,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却是不吵不闹,静等处理。
原非婷似乎经常报警,已经很是熟识,来了几人先是对此事进行了调解,调解不成,他们也没办法了。
有人朝云歌走过来,“靖小姐是吗?”
蹲在地上的云歌抬起头,眼神也看起来特别像那种可怜的难民小姐,冲警员点点头,“我是。”
“有认识的人先垫付吗?不赔钱,原小姐不愿意私了,会走法律程序。”
看着这样让人怜惜的云歌,过来的警员也是努力地想要帮她,奈何原非婷就是不愿意松口,他们也只能公事公办。
云歌摇摇头:“没有认识的人。”
“哎,那没办法了,靖小姐麻烦跟我们去警局一趟吧!”
他们看云歌也不像要逃跑的人,并没有为难她给她戴上手铐,将她送进了警车。
围观的人不少,大多数都还蛮同情她的,觉得原非婷太过逼迫。不过云歌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路人甲一个,谁也不会好端端地站出来给她出头。
云歌坐在警车里,听警察跟原非婷说:“那么原小姐,事情有任何进展我们都会马上跟你联系。”
“行了,小事不用通知我,待会儿我的律师就会去警局和你们商讨事宜。”原非婷站在商业中心的门口,抱着双臂,高傲得如一名公主。
她并不准备跟着一起去警局,如她所说,只不过是件小事而已,让云歌为此付出代价,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律师会办好。
这是一个糟糕的周末。
云歌坐在警车里一直不说话,年轻的警察看她觉得有些可怜,也会安慰她几句,她没答。
她觉得难过,靠在车门上发呆。
何凌霄带她来这里,最后她却被抛弃了。
她能想像工作人员去找他时,他一脸不在意的模样是怎样的。
对他来说,自己出事与否,根本就不重要。
如果出事的人是靖林夕,她不会受一丝委屈。
今天的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降横祸,原本她不需要来这种地方的,也没有机会遇见这些天之娇女。
云歌这时发现,和她们比起来,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没有强大的背景,亦没有牢靠的后台。
……
警局。
等在警局不久,来的人是原非婷的私人律师。
不知道是为了吓云歌还是怎么样,说一千万如果不还,就让她把牢底给坐穿了!甚至有可能往死刑上逼。
云歌毕竟是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很多时候她都可以泰然处之,可面对眼前这种情况,真的做不到面不改色,在听到死刑两个字之后,面色惨白。
尽管那位律师走了之后,警局的人看她似乎吓到了,纷纷安抚了她几句,说没那么严重,法官也会谅情判案,这件事她并不是故意去做的,不可能会判她死刑,但云歌显然并没有被安慰到。
“你要不要叫律师来?”有警察问她,看她挺需要帮助的样子。
云歌不说话,一味地摇头。
她的情况,是律师能拯救得了的吗?
“你真的不叫家人过来陪陪你吗?或者要好的朋友之类的?”有人明白她似乎是不想家人担心所以才不叫的,所以才加说了朋友。
云歌还是摇头。
她只有靖江这一个亲人了,朋友没有。
“你也别太担心了,事情不一定是糟糕的,我们会酌情向法官求情,那项链的价值估算还没有出来,不一定有一千万那么多,原小姐这人就是爱夸张,曾经也有几次这样吓过几个小姑娘,你别怕,顶多多坐几年牢,不会有事的。”
云歌坐在地上,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你要怕的话就哭一会儿吧,憋着难受,也会憋出病来,那几个被吓进来的小姑娘,都是一路哭进警局的,你还真是坚强,一滴眼泪都不掉。”
反倒是她不哭,警局太安静了,大家都觉得有点不太适应了。
通常这种情况,小姑娘总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吓坏了的。
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云歌已经呆在警局一整天的时间了,期间并没有什么人来找她。
不时有闲了的警员过来跟她说话,想给她解压,但云歌却一直没说话,抱着双膝就这么坐着。
这天,警局也因为云歌这个特殊存在而变得低气压降临,一听有人是指明为靖云歌而来,他们简直比云歌还高兴!
“靖小姐,有人来找你了!”来通知的人言语里也透露着一丝惊喜。
云歌好像受到了惊吓,怔了一下,抬起头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在问是谁。
“是赫里斯先生!你认识赫里斯先生吗?”
下一秒,赫里斯果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看到云歌的模样蹙起眉:“出事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赫里斯先生……”憋了一天的云歌终于开口说了几个字。
紧接着已是哽咽,鼻子一酸,忽然控制不住地就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