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在王府之中?”花上雪按耐着激动的心情望着玉弥瑆问道。
“我让人安排他去了侍卫营暂住着,既然此人你认得明日我就让人将他带过来,现在这时候不太适合让他过来。”
“嗯,谢谢。”花上雪点了点头,道了谢。
玉弥瑆能够将九月带过来,她就已经很感谢了,反正都能见上,也不差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听闻你字写得不错,不知道多年后可有进步,不如趁着此刻写来看看。”
“连这种事那个家伙都跟你说了。”花上雪意外的说道。
“呵呵,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对宣王府的事情倒是知道一点,按理说,依着你的学识,不至于混得这般糟糕,怎就被发配到这样一个差劲的园子中了?”玉弥瑆一直都没问花上雪出现在宣王府的事情,今日里却是意外的开了口。
“这事情真的要说个明白,恐怕就要从泉曲关说起了。那日离别之后,我与爹爹到了泉曲关,准备好着前往塔沙国。算来九月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当日里我们在逛街,他突然跑过来说我是他寻了许久的小姐,硬是赖着我,我说不是他还不信,甚至于以死明志,无奈之下只能将他留在身边。前往塔沙国的路上,我们遇上了沙盗,偶然得到的消息让我们不得不折回兰陵国。我爹独自一人去了塔沙国,而我与九月折返却是到了镇天关。”
花上雪说着眼神渐渐飘远,陷入回忆之中。
“到了镇天关的那日。九月正跟我谈起要到西京城投靠他口中那小姐的亲戚,再加之他提起在这西京城还有铺子,我们不用担心住所的问题。一时也没去处的我,自然就答应了他的提议。哪想到只是在客栈里睡了一觉,却是让人迷晕了。待得醒来时,我已经被人卖给了宣王府,辗转着竟然还是到了西京城,也算是造化弄人。”
花上雪不由苦笑一声。
“入了宣王府非我所愿,一如侯门深似海。哪怕是个丫鬟都好,有人的地方总有纷争,与其长得太高惹人嫉妒,给自己找了麻烦,还不如一无是处到底,还能够过个安稳的日子。”
“原来如此。倒是苦了你。其实你既是让人掳来的,大可跟宣王府的人说出你的来处,据我所知宣王府的人不至于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那又如何。说清了又如何?离开了宣王府,就我这么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你让我如何在外面活得下去。说不得又是一次掳走。又卖给未知的人家为奴为俾。不是每个人都是宣王府。与其漫无目的四处乱晃,还不如在这宣王府下有片瓦遮头,待得几年后,我也长大了,有了足够的能力养活自己的时候再离开不迟。更何况,如今边关处战事纷起。西州地界中,还有哪处比宣王府更安全。”
玉弥瑆沉默着,听着花上雪的话,那淡淡的叙述中听似无所谓,藏着却又是多少无奈的选择。
玉弥瑆很想对花上雪说出藏在心底的话,可是他不能。
如今局势未稳,他的力量还不足,他不能让她因他陷入危险。至少,在他成为真正的越王之前,这份心意只能藏在心底。让他默默守着她就好。
“听你这样一说,九月可能是认错了主子,却很死心眼,若非如此,这会寻到西京城。我看那你不如就当了他的小姐。随他离开宣王府,在这西京城了好好经营一门生意,养活自己岂非比留在这宣王府,每日里为了那点小小的银子发愁更好。”
“这事再说,我还没决定到底是去是留,届时再说。不顾,当前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哦,什么事,但说无妨,我能帮就帮。”玉弥瑆笑着应道,很开心花上雪能主动开口求他办事。
“敏儿几个与我感情不错,我想请你帮忙将她们的卖身契拿回,若是我决定离开此处时,也想给她们一份自由,或许跟我走,或许继续留在这,至少自由属于她们自己,不至于让人随意发落了。”花上雪觉得之前那话题有些沉闷,直接转了话题,提起了敏儿四人的卖身契。
“这是小事,我虽然不是宣王府的少爷,可要几个丫鬟的面子还是有的,你大可放心,这事明日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复。”玉弥瑆笑着应道。
“既然如此,我就在此代她们跟你道个谢。”花上雪说着起身福了福身子,玉弥瑆没说什么,接受了花上雪的道谢。
“刚才还说起你的字不错,光顾着说那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情,差点忘了正事。来来来,本少爷给你铺纸磨墨,还请大显身手让我看看你的字如今可有进步。”玉弥瑆受了花上雪一礼后,立马起身走到书案,将公文挪到一侧,如他说说的那般铺纸磨墨,随后取了一本书,随意翻开一页,直接交给花上雪,“我随便翻了一页,你照着内容写,若是写得好,有赏哦。”
接过玉弥瑆递来的书,花上雪也看出他确实是随意一拨,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书当前这一页里头到底写的什么。
待得花上雪凝眸一看时,脸上却是不由露出古怪之色望向了玉弥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莫非是有字不识得?没关系,照着临摹也没关系的。”玉弥瑆费解的望着花上雪,不知她为何是这种为难的表情,故而自己寻了个自以为是的理由替她掩饰。
“字识得,我可以写。”花上雪暗笑自己想的太过,兴许不过是巧合。既然只是巧合,为此还计较这些实在太不应该。
书中的内容花上雪耳熟能详,走到书案前,直接将书扣在一旁,提笔挽袖,屏气凝神后开始在宣纸上落下自己的笔迹。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