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三娘子可是深得逍遥王青眼的!”宋姨娘喃喃自语,说罢还掩嘴笑了笑,丝毫不怕当着洪妈妈的面儿尴尬。
“刚刚四娘子过去了,许是劝老爷呢。不过如今四娘子说话......”洪妈妈给了宋姨娘一个您明白的表情,掩下不提。
宋姨娘点头道:“除非三娘子自个儿开口,不然啊这事儿......”
没完!
宋姨娘可巴不得这事儿没完!
三娘子和阿郎若是知道了他们母亲的死跟林氏有干系的话,那还真是想要完,也得没完了。
想着那一天的到来,宋姨娘便觉得浑身舒坦至极。
宋姨娘跟洪妈妈说了一会儿话,又将手上戴着那只银芒闪闪的银钏褪下来,顺着她的手滑进洪妈妈的手腕。
洪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半推半就的收下了。
......
送走了洪妈妈,宋姨娘便不让小丫头再打听馨容院那边的事情了。
这进展如何,洪妈妈收了好处,自然会来向她说个分明。
“让你爹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宋姨娘问道。
“已经掘松了石碑,都是夜里头干的,没人瞧见!”小丫头笑着,一面递上一杯热茶。
宋姨娘倚着后腰的引枕,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过几天便是夫人刘氏的忌日,按照往年的规矩,是要进行坟祭的,正赶着林氏出了这个事情,说她心生怨恨,找人掘了坟也不为过。
所以说这人算不如天算,她还在想着怎么把事情给搅到林氏身上,她自个儿倒好,巴巴地赶着自己往枪口上撞了。
哎呀,这真是上苍有眼啊。那等恶妇,就该早些收拾了。
宋姨娘又喝了一口茶,开始想事。
三娘子不是懂得验尸么?那就趁机验验她自己母亲的尸骨!
只不过这夫人刘氏都死了十几年了,剩下一堆白骨。也不知道三娘子能不能验?
但瞧林氏那贱妇不是传得很是传神么?剖死人肉白骨的,庵埠县那具裸尸不也只剩下森森白骨了么?三娘不是照样给验出来了?
想来三娘子就算没林氏传得那般厉害,也该有两把刷子才对,不然还能被逍遥王看重?
啧啧,就算不能将林氏这个贱妇的腌臜行径掀开,至少也得让她这一番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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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湛湛,秋风萧瑟。
晓鼓第三巡后,杳无人烟的大街上才开始看到寥寥行人。
摆摊卖早点儿的摊贩们才刚开始支起帐篷做生意,便听到一阵嗒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那蹄声急促。在清晨空寂的街道上,格外清脆。
马匹在大街上丝毫没有减速,马上之人身上披着黑色的连帽斗篷,迎着瑟瑟晨风疾驰而过,斗篷衣衫鼓鼓作响。卷起一地尘烟。
一侧刚架起支架的小贩掩着嘴,手才抬起,还没固定好的棚子歪歪扭扭的便要倒下,弄得他手忙脚乱,待弄好后,跑到街面上要骂几声出气,那载人的马儿早跑得不见踪影。
小贩对着空气骂了一声。抡了抡空拳后,悻悻地碎道:“一大早,赶去投胎啊?”
斜对面的一个卖包子的老汉笑了笑,劝道:“别生气了,那气势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老汉我刚刚可看到了。穿着翘头履,公门人物,不是你我这等平头百姓能得罪得起的,小心祸从口出!”
小贩扯了扯嘴角,心里老大不服气了。公门里的人又如何?
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可不敢有任何不屑,打着哈哈一笑,顾着做生意去了。
金昊钦是昨天早上收到的信,还是金妍珠给他写的。说父亲要休弃母亲,让他赶紧回家一趟。
州府换了新的府尹,不仅新府尹要适应新工作,他们这些当差的老人,也要学着适应新上司,因而大家各是一番忙乱。金昊钦只依稀听到郑玉的案子结了,至于桃源县发生了什么新鲜事物,都忙得没时间去打听了。
昨天,他才准备着将手头的案件处理完,便要向赵大人告个假,毕竟母亲刘氏的忌日要到了,作为儿子,他必须要赶回桃源县祭拜,这是多年来不曾改变的习惯。没想到刚告了假,还没来得及收整行囊,便收到了金妍珠的来信,还是那样劲爆得让他一下怔住的消息。
金昊钦当即拾綴了一下,将公事跟元慕交代了一下,便快马赶回来了。
马儿在金府的二门口绕了个圈稳稳的停了下来,他翻身下马,将挂在马鞍山的包裹抓下来,抬手敲响了门扉。
守门的小厮探出脑袋,迎面便扑出一阵急劲的罡风,吓得他睡意全无,连打了一半的呵欠也咽了回去。
“是...是阿郎回来了!”小厮忙将门敞开,跳出来,主动接过金昊钦手里的缰绳。
金昊钦面无表情,大步跨进院子,径直往后院去了。